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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日成熟 第45节

    “喜欢也会有原因吧。”薛与梵不依不饶:“你喜欢一个人都没有原因的吗?”

    有嘛?

    周行叙看着凑到自己面前讲悄悄话的人,‘有原因’这个答案在他大脑里响起。

    “其实……”周行叙刚开口,楼下的驻唱歌手正在飙高音,包厢里其他人怂恿唐洋下去pk。

    薛与梵狐疑一下,靠过去。在音浪变弱后,他的声音重新进了她的耳朵里。

    “其实我去救助站接你,进去了之后听见你和我哥说的话了。再之前,我去你奶奶家找你那次,我看见你发圈落在我车上了,我没有收起来,故意放我车里了。”

    虽然知道周景扬不可能通过一个发圈就猜到是谁,但就是想给他添添堵。

    视线里的人听完这些话之后,微微移开身体,然后看着他。楼下的粤语歌里又在唱爱,情意绵绵的歌词此刻仿佛融在他们的对视里。

    薛与梵思忖片刻后,手搭在他腿上,前倾身体,只是没有把握好距离,唇擦过他脸颊,最后停在他耳畔:“我说得好不好?”

    话里带着笑,尾音上扬。热气砸在他耳周,比今天白日里的太阳还烫。

    喉结一滚,一个简单的音从喉间溢出:“恩。”

    她姿势没动:“那怎么没有走出来给我鼓个掌?”

    不知道。

    周行叙不知道,听到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像是专治不爽的三公里长跑之后的感觉。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马拉河里等到旱季迁徙动物的尼罗鳄,薛与梵于他是饕餮盛宴。周行叙那时候觉得自己好像饱腹一顿了,就像是本就流浪的人,吃到脾胃撑破也要继续,没办法停止的进食。

    回过头在看,好像自己才是在她掌心迷路等待救援的羔羊。

    那时候已经是八月下山的太阳,她仅凭树叶之间漏出的光柱都是那么耀目。

    她仅用那一击就已经把他给抄掠了,他措手不及,又有点心甘情愿。

    手掌慢慢抚上她的后颈,她扎了个丸子头,碎发垂在她的脖子里。薛与梵以为他要和自己说什么话,又凑近了些。

    扣在她后颈上的手,慢慢收紧五指,他摸着项链绳接口处,桌子那一侧吵吵闹闹,之前怂恿唐洋下去来一首,寿星不肯之后,辩解不是自己唱不得低音,自己的音域很广。

    周行叙用指腹摸着项链和链子下的皮rou:“要不要偷偷地出去一下?”

    “啊?”薛与梵没跟上这话的意思,他问得语气平平,可是自己后颈上的手告诉她这个问题没有字面上那么简单。

    她余光的视线瞄向桌子的那一侧,今天吃饭餐桌上的话题没有怎么到她身上,现在他们也都没有怎么注意着他们,而是各自聊着天,说到了迎新晚会,听他们的意思是参加的。

    薛与梵其实挺高兴他们没把话题抛给她,至少吃饭拘束,简直就是肠胃炎的时候餐桌上端上来全荤大宴。

    小声问周行叙:“我们两个一起走出去不太好吧。”

    他可不在意,没给薛与梵忸怩的机会,已经起身了。

    薛与梵看他们那边聊得热火朝天,大概率不会注意到他们。

    再说只有心里有邪念才会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他们只是单纯结伴上个厕所,怕去的路上孤单。

    那头话茬不断,薛与梵眼见等周行叙起身后前脚刚走,翟稼渝他们甚至越聊嗓门越大,这才放心地起身,小跑着跟着周行叙出去了。

    三秒后,包厢里的人默契地安静了。

    看着一前一后出去的两个人,坐在对面的左任像是看了半天大荧幕后,眼睛发酸干涩一般在眨眼睛,捏了捏鼻梁:“眼睛疼。”

    唐洋语塞,最后叹了口气:“干脆窗户上给他们贴两个喜字吧,等会ktv环节改成洞房。今天没有寿星,只有送子观音。”

    第43章 十七分甜   万物生长靠太阳

    如果要对比, 薛与梵觉得这家音乐餐厅的消防通道比学校外面那家川菜馆的好。

    不知道是哪扇窗户开了,灌进来了八月末的夜风和樟树叶被吹动的沙沙声。

    白色的裙摆和身体里那股被吻出来的燥动一同飘起,她呜咽的两声被对方尽数吞下了。

    周行叙感觉到搭在自己侧腰的手使了些力气推着他的时候, 终于还是在薛与梵氧气消耗殆尽的前一秒离开了她的唇。

    掌心贴着她的脸颊, 周行叙笑她:“感觉到了,中途换了次气了,看来游泳没白学。”

    薛与梵喘着气, 用手揣了一下他的胸口:“是我十天没有白挨训。”

    “我要真训人就不是那样了。”周行叙捏了捏她脸颊上的rou:“要再亲会儿吗?”

    她恩了一声,说:“要。”

    薛与梵很喜欢和他接吻,并且从不羞于在他面前隐藏这个事实。

    她就是喜欢,喜欢一件无罪无过的事情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于情爱之间, 可推拉, 亦可直截了当。

    周行叙照旧还是用手托着她的后颈,让她在身高差有些大的接吻里,尽量更舒服一些。

    她没有以前几次那么拘谨,但反应还是有些生涩。

    舌尖划过她的上颚,勾着她的舌头卷走氧气。楼下消防通道的门被推开,伴随着交谈和脚步声出现在他们下面那层。

    火机短暂一亮,楼下来了偷懒的服务生。两三个人聚在一起抽烟放松, 吐槽着爱给人穿小鞋的主管。

    周行叙感觉到她一瞬间僵直的身体,发出不可查觉的笑声, 松开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的手臂, 手使坏往上揉了一把。

    又离开她的唇,娇嗔声溢出口钻入他的耳朵。落在空荡荡的消防通道里被放大了, 他手没移开,薛与梵垫脚搂上他的脖子,将唇贴在他的锁骨上才把声音封住。

    楼下有人狐疑:“恩?什么声音?”

    一起抽烟的人骂了句脏话:“什么什么声音, 我在说主管上周抓我们上班,你在不在听我讲话?”

    “不是,我好像听见女人声音了。”

    “还女人的声音……算了,不和你吐槽了,你都不听我讲话。赶紧抽你的烟,等会儿主管又要来抓。”

    ……

    听着楼下的对话,薛与梵抬脚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周行叙倒是没有觉得充满情调的一脚有多疼,倒是锁骨上的一抹湿热下,亮出牙齿,咬了他一口。

    楼下的动静随着那道关门声没了,薛与梵才慢慢松开搂抱着他的手臂,自己胸口那只手也随之移到了她后腰上。

    他问:“今天是不是不能夜不归宿?”

    薛与梵点了点头:“但快开学了。”

    “行。”周行叙下巴搁在她头顶,想抽烟了,想把身体里那股燥意平复下去。

    从今天接到她的时候到现在,话说了很多,小动作也不少。但其实他最想说的一句话一直没有说出口,启唇,‘谢’字的音还没有说出口,薛与梵先开口了。

    她就像只不亲人的小猫咪此刻被人抱在手里,蹭肚皮挠下巴一般。小猫呲牙:“起来,你这样是把我往下按,我原本就比你矮那么多,你给我留点高度,这是我将来留给我儿子的财富。”

    周行叙给她顺了顺头顶被他蹭乱的头发:“薛与梵,游泳可以长高。”

    薛与梵从他怀里离开了,改口:“一米六五,也算魁梧。”

    薛与梵稍微调整了一下被他小动作弄偏的内衣,想到刚才嘀咕了一句:“为什么我们两个好像偷情的?”

    周行叙就笑,没讲话。

    薛与梵整理完内衣后,手没移开,自己搭在自己胸口:“感觉暑假伙食有点好。”

    周行叙看着她那只手,身体一热:“大了也不一定是胖了,可能是万物生长靠太阳。”

    “又不是植物根据日照时间生长。”薛与梵不解。

    周行叙视线落在胸口白色荷叶边的剪裁设计上,伸手进口袋里摸出烟盒:“靠日。”

    说完,不出意外被她骂了一句。威慑力基本没有。

    周行叙拿着烟在烟盒上敲了敲,听她哼了一声,说上厕所去了。

    周行叙将烟递到自己嘴边,火花转瞬即逝,最后变成烟头一个红色的小亮点:“去吧。”

    她没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抽烟。伸手:“给我一根。”

    周行叙朝她吐了一口烟圈:“我给你个毛栗子。”

    薛与梵嗤声:“小气。”

    “就是小气,上你的厕所去。”周行叙把重新递到唇边,又催了她一声快去。

    薛与梵依旧不紧不慢,走了两步后,又停在原地了,回头打量着他:“那你也少抽点,否则我感觉亲你就像是舔烟灰缸。”

    周行叙答应了,但也要把这根烟抽完。

    他靠着墙站在那里,站姿懒懒的。

    薛与梵走了,去上厕所了。等她甩着手路过消防通道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推开那扇门,果不其然,位置不变,站姿也没有变,里面的烟味有些重了。

    垃圾桶盖子上多了一个烟蒂。他在抽第二根了,薛与梵拉着嘴角:“烟瘾这么大?”

    周行叙摇头:“缓一下。”

    薛与梵听罢,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视线往下,衣服下摆挺长,什么也看不出来。原本还垮着张脸,一瞬间喜悦跳上眉梢:“我魅力这么大?”

    “不是。”周行叙缓缓移动视线,先前薛与梵去上厕所后他就一直在看墙壁上悬窗外一隅天空,很不巧他的角度看过去,悬窗就像是画框,可惜没有能够框中任何一颗星星。

    薛与梵安静地站在旁边等他继续说话。外面街道上消防救护车着呼啸而过,注意被吸引走的瞬间,弥漫着淡淡烟味消防通道里响起了周行叙的声音。

    他说:“是对我性吸引力大。”

    太直白了,薛与梵手搅着裙摆,耳尖泛红:“快开学了。”

    “恩。”周行叙加快了第二根烟的速度:“几号回学校?”

    “二号。”其实薛与梵四号才报道,她已经往前挪了一天,想了想又说:“上午就回去,下午应该收拾完宿舍在学校里了。”

    他把烟按灭,烟雾从嘴角飘出,抽完烟,嗓子有点哑:“好,我到时候去接你。”

    从昏暗的消防通道出来,薛与梵才看见他衣服领口处半露的牙印,吮吸的红印不深,牙印虽然也没有到破皮的程度,但一时半会儿也消不掉。

    薛与梵伸手帮他扯了扯衣服,整理了一下,妄图用领口彻底掩人耳目。

    周行叙站在原地,垂着眼眸看着面前的人一脸严肃的处理着她自己‘犯罪留下的痕迹’,见她弄了好一会儿,周行叙给她泼冷水:“都一起出来这么久了,看见个牙印他们都不意外的。”

    薛与梵放弃了,但听他说得泰然自若,瞥他:“真不要清白了?”

    “傻不傻?”他抬手给她额头上弹了个脑门,都带她出来了跟他们一起吃饭了还要什么清白?

    端着菜的服务员从他们身后路过,她正摸着被弹脑壳的地方,周行叙拉着她的胳膊往旁边站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