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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鬼宗师 第34节

    青荇听了,脸上厉色稍稍消减了些:“也许是我对她期望过于严厉,她最近回金枝玉苑的次数也少了,也不怎么对我们说些心事,我不知国子监的内情,在外担心,也是无济于事,只求你一件,休沐时,常常来金枝玉苑,多说些阿挽的事,我才放心。”

    “jiejie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顾少卿笑道,“有时间我会带她回金枝玉苑,多看看你们。”

    蜜玉不满的撅起嘴:“青荇,你能不能说些开心的事情,老是说这些,没的叫顾少卿压力大,人家小年轻,谈情说爱的,你插手干嘛呢?”

    “我还不是为她好!”青荇瞪了眼蜜玉,“她性子冲动,做事不考虑后果,少不得在外与人冲撞,要是没我们的照应,出了什么事,你来负责?”

    蜜玉委屈巴巴的闭了嘴,缩到暖衣怀里去:“金枝玉苑,属你最凶,哼!暖衣,她欺负我。”

    暖衣拍拍她:“你还不知道,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一旁扫地的迷梨也笑着附和:“青荇jiejie,总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心也cao了,还总是惹得一身烦。”

    青荇无奈道:“也就只有你看得明白,她们都怨我。”

    蜜玉和飞燕齐齐伸手去挠迷梨的痒痒:“你这白莲小蹄子,就惯得捧她!”

    几个姐妹吵吵闹闹,顾少卿瞧这一副情景,倒和那些修客一口一个的yin|荡贱妇,大相径庭。真看见了她们,不过都是些可爱的姑娘,只是做了世人所不能接受的营生,也没偷,也没抢,凭着一张美貌如花的脸挣钱,就遭到世人不公的待遇,实在没必要。

    也不知听暖衣说了几个故事,睡醒了的白挽瓷,伸着懒腰出来了,走下二楼来,才发觉外面已然天光大亮,而顾少卿衣冠整齐的坐在楼下喝茶。

    暖衣揉了揉白挽瓷的脸:“小祖宗,你可总算醒了。昨儿让顾少卿歇在了客房,你们呀,赶紧回国子监去吧。”

    白挽瓷还没完全醒过来,任由顾少卿拉着往外走,直到国子监门口,她才彻底的醒了,忙扯开了顾少卿的手,往后跳了一步。

    “顾少卿,你且先进国子监,我跟你分开,晚点再进去。”

    顾少卿却一把拉住她:“跟我一起进去。”

    他不放手,牵着她,大摇大摆的就往国子监里去。

    白挽瓷别别扭扭的跟着他走,迎面而来的便是国子监门口的岗哨,见到顾少卿握着白挽瓷的手,目光呆滞道:“顾顾顾……你俩……”

    话音刚落,同样休沐完回国子监的修客,见到他俩肩并肩,手拉手,更是一副见到鬼的样子,跟着他们俩后边,指指点点。

    白挽瓷只觉得如芒在背,虽说她饱受修客们的关注,那也只是说她一个人的不好,现在拉上顾少卿,总觉得像是在败坏他的名声。

    果不其然,后面丝丝缕缕的议论,飘进了白挽瓷的耳朵里。

    “顾少卿和白挽瓷?艹!”

    “白挽瓷!我艹你|妈!”

    “抢我男神,白挽瓷,你这贱人!”

    “……”

    回寒舍的一路上,白挽瓷收到了空前的注目礼,以及无数个问候她全家爹妈祖宗的脏话,还好她是个孤儿,没有爹妈。

    顾少卿倒是很坦然,遇到了夫子和祭酒,还拉着他走上前,礼貌的问好:“夫子,祭酒,早上好。”

    夫子和石祭酒瞠目结舌的盯着他们二位,半天没憋出一句话回来。

    比起顾少卿的一派闲适,如沐春风,白挽瓷为自己未来的小命而深深感到担忧,寻思着,这帮女修客……不会要把她堵到盥洗室,暴打一顿吧?

    她就这么胆战心惊的跟着顾少卿,走到了女子寒舍的楼下。然后就听到了整栋女子寒舍惊天动地跺脚的爆吼。

    “白挽瓷,我艹!”

    听来听去,骂人的就那几句话。

    白挽瓷撇了撇嘴,无奈看向顾少卿:“看到了吧,和我在一起,就是这个下场,我看这些女修客,是不会放过我了。”

    顾少卿垂着眼睑,深潭寒眸,此刻却暖得如一眼蒸汽腾腾的温泉:“从今往后,谁都知道你是我顾少卿的人,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阳光在他的头顶洒下一片金光。白挽瓷神色征征,看着他发愣道:“你掐掐我,这怕不是一场梦吧?”

    顾少卿却低头直接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不是梦,这是真的。”

    白挽瓷耳边又响彻了一阵女修客们惊天动地的鬼号。

    国子监的女修客,有生之年,怎么也不会想到,顾少卿会主动吻一个女人。这一刻,她们的三观崩塌了,男神被玷污了。

    白挽瓷舔了舔唇,甜在心上。所有的害怕,都在他一个吻里,化为了勇敢。

    她踮起脚尖,亦在他的唇角,回了一个浅浅的吻:“那我走啦。”

    说罢,她像个鸟儿似的,欢快的跑向寒舍。

    身后,响起顾少卿醇厚清浅的笑:“晚点食舍见。”

    白挽瓷脚步微顿,回眸看了他一眼,唇角抿着,上扬起几分羞赧的弧度:“嗯!”

    回到寒舍,刚一推开门,白挽瓷便见清雅努着嘴,冲着她偷笑。

    “你别笑!”

    白挽瓷脸飞上晚霞般的红,羞死的爬上|床,用被子捂住了头,脸烫的可怕,心跳得也可怕。总之,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可怕了。

    她莫名其妙的就跟顾少卿在一起了,他还堂而皇之的公开,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顾少卿看她的眼神,居然会那么的温柔。

    清雅掀开了被子,将她这颗熟透的小龙虾给捞出来,开玩笑道:“我看你长的长相,妖里妖气的,不像个小纯情,怎么还脸红成这样?”

    白挽瓷干咳两声,不自然的倒了杯水,脸上的绯红,已经褪|去了些。

    “我第一次嘛。”

    清雅十分惊讶:“看不出来啊,这是你初尝情爱?”

    白挽瓷乖巧的点头:“我只是听jiejie们说过很多男女情事,还没有与人尝试过情爱云|雨呢。”

    清雅啧啧道:“谣言也是可怕,那日我在盥洗室,听见她们说你……唉,算了这些话,不说也罢,人心难测。”

    白挽瓷无奈的耸耸肩。清雅不用说,她都知道是些什么话,连清雅都说不出口,可想而知有多恶劣。不过也没办法,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要胡说,哪里管得住?

    “哎呀!出去玩了一日,没有温书,倒叫我好愧疚,”白挽瓷忽然想起学习来,弯弯眉毛垂成丧气的八字,“这可怎么办,距离八仙的试炼,不到一月了!”

    清雅笑起来:“果真恋爱的女人,是越发没脑子,你男人是谁?国子监天赋第一修炼第一的修客,你还在这里跟我犯愁,不去找他帮帮你?”

    白挽瓷楞住,是啊,她怎么没想到?顿时脸上浮上几分窘迫,不自然道:“我怎么给就忘了。”

    “得,还是去上课吧,”清雅抱着书简站起来,状似幽怨道,“你有男人帮,我是没有,我还得靠自己。”

    白挽瓷抱着书简,追上去,抱着清雅的胳膊撒娇:“等等我嘛,那些女修客肯定想撕了我,我还是跟着你走有安全感。”

    清雅一路走,一路笑:“跟男神在一起,就要有面对这些女修客的勇气。”

    白挽瓷叹气道:“你应该也听见了吧,她们骂了我一早上。”

    没走几步,她们前面就有几个女修客惊叫起来。

    “什么?夫子叫顾少卿去教舍喝茶了?这么早,能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肯定是他和白挽瓷那件事呗!”

    “那我倒希望夫子好好劝劝他,别跟这种女人在一起。”

    “……”

    白挽瓷在后边,听了这话,心想该来的还是来的。她和顾少卿公开,估计整个国子监,除了清雅,都是反对的声音。

    想到这里,她不免为顾少卿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夫子会如何的为难他。继而,她又担心,顾少卿会不会因为这些声音退却,产生后悔的念头,从而放弃和她在一起。

    这一上午,夫子讲课,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胡思乱想了半日功夫。午休的课玲才打响,她就出了堂室,还未下楼,便在走廊栏杆处,看到了底下地舍门口,大大的日头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是顾少卿。

    第47章 无怨无悔   她想杀了雀翎

    白挽瓷如一阵风儿似的, 飞快下楼,冲到了他的面前,急得一脸汗。

    “夫子叫你去说什么了?”

    即便是在午后烈日下, 顾少卿面容清爽,额上一丝薄汗也无, 校袍齐整干净, 整个人仿佛一枚冷冷的泉眼。

    “跑这么急做什么?小心摔着, ”顾少卿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巾,伸手替她擦拭脸颊和额头的汗渍,“夫子倒没说什么要紧的事情。”

    白挽瓷不太相信, 疑惑道:“他难道没有说起我们的事情?”

    顾少卿牵着她的手,缓步往食舍的方向走去。路上不少人投来注目。

    “说了,”顾少卿回答的很简短,“那又如何?”

    白挽瓷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见他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的担忧总算放下,弯唇笑了笑。

    她忽然就想起了暖衣jiejie的话。她说,感情里的事,女人总是看男人的态度的, 只要男人心思磐石无转移,女人就会无怨无悔的, 一头扎进爱情这场赌博里。

    进入寒舍,二人又是吸引了一大波人的关注。顾少卿拉着她就往rou末蒸蛋的那一栏排队。白挽瓷心道惊奇, 他如何知道自己喜欢吃rou末蒸蛋?定然是暖衣jiejie说与他听的。

    两人对坐。顾少卿把自己碗里的rou沫, 都舀到了白挽瓷的碗里。

    他说:“慢点吃,我的都给你。”

    白挽瓷倒不好意思了:“暖衣jiejie跟你说的吧,我爱吃rou末蒸蛋的缘故。”

    他凝视着白挽瓷, 只是浅浅的笑:“是啊,她还说了你群战丐帮的故事。”

    “她们这起子多嘴多舌的,”白挽瓷羞恼道,“把我的老底都给揭完了。”

    顾少卿夹了一筷子小炒rou,放到她碗里:“我倒是很羡慕你有十二个jiejie,她们都是极疼爱你的。”

    “你羡慕我?不能把,你可是水极国的太子,一出生,父母就是国主和王后,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怎么还羡慕我这孤儿出身来?”

    顾少卿轻描淡写道:“我一出生,就送到了扶海殿,随着我师傅,也就是扶海殿的殿主修炼,日日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并没出去过,直到十三岁,才见到父君和母后。因为从小没和他们生活,我与父君和母后的关系,并不像你和jiejie们那么亲昵。”

    白挽瓷张着嘴,惊讶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童年这么无聊啊,难怪你是这样寡淡的性子。不过你父君和母后也够狠心的,能忍着不见你?”

    顾少卿剥了个鸡蛋,放在她的碗里,神色平淡道:“他们也是为了让我心无旁骛的专注修炼,想把我培养成神而已,成就大业,自然须得寂寞和忍耐。”

    “这么一想,太子的生活,好像也没有那么好了,”白挽瓷突然生起对顾少卿的同情来,“你吃过糖人么?”

    他皱眉道:“糖人是什么?”

    白挽瓷看他的目光,愈发同情了:“小可怜见的,居然连糖人都不知道,下次出国子监,我带你吃一个去。”

    顾少卿唇角上扬:“好啊。”

    “等等!”白挽瓷摇头,眉头微蹙道,“不能出去玩了,我说要温书的。”

    顾少卿挑眉莞尔:“以前没见你对修炼这么上心,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