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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好。” 秦夜天道。 秦夜天的手偶尔触到她肩头,略有些痒,但很快,他的动作停下了,两手按着她肩膀,把她推到铜镜前,长长的抹额被常年杀人的手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完美遮着她脖子上勒痕,而缀满珍珠宝石的抹额,更是衬得她颈线优美肌肤胜雪,甚至还隐隐有种珠光宝气的雍容感,让她这个山寨公主看着比真公主还真公主。 哪有女人不爱美? 元嘉愣了一下,手指无意识抬起,抚摸着脖子上的抹额。 “公主喜欢吗?” 秦夜天俯身与她说着话。 当不再阴阳怪气时,他的声音无疑是极好听的,放轻了的语调像是情人间的缱绻情话,“这是本侯昨日命人连夜做出来的,公主若是喜欢,倒也不枉本侯的一番良苦用心了。” 若是换个不了解秦夜天的女人,看着菱花镜中奢靡的抹额,听着似是而非的暧昧情话,再看看一旁身着湛蓝而越发显得英气俊逸的男人,只怕瞬间便会陷在他的温柔乡。 可惜元嘉不是。 她太了解秦夜天,也太清楚秦夜天的性子,知道这厮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时殷勤小意对待她,其实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只是他这只黄鼠狼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罢了,低声软语的腔调让人很是受用,尤其是在见惯他凌厉迫人的嘲讽脸后,骤然的温柔几乎没人能挡得住。 元嘉瞬间便明白了何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元嘉舒服眯起眼——甭管斯德哥尔摩不斯德哥尔摩,她只知道此时她就是秦夜天大爷,秦夜天敬着她,捧着她,此时不享受,更待何时? 只是在享受的同时忍不住怀疑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竟然让一言不合便杀人秦夜天这般对她? 元嘉并不知道的是,自己猫儿似的慵懒情态落在秦夜天眼里,让那个时常笑着杀人的男人眸中笑意更深,手指轻轻挑她滑落在肩头的衣襟,稍稍提起,遮住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的茜色抹胸里的一抹□□。 自元嘉与秦夜天第一次相见时,她便知道秦夜天是个没边界感的男人,她从极度抗拒到勉强接受,用了一个月——事实上,不接受也没办法,毕竟她只是一个即将送死的和亲公主,而秦夜天是简在帝心的实权侯爷。 她见秦夜天给自己整理衣服,还以为他强迫症犯了,便没有多想,只是在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得寸进尺。 “喜欢。如果侯爷能再允我一件事,那我就更欢喜了。” 斟酌片刻,元嘉咸鱼进尺,“侯爷何时放珊瑚回来?” “另外,侯爷送的白粥实在清淡,我想换点其他东西吃。” ——她才不管天塌地陷的事,她只知道能让秦夜天低头的事情必不是小事,她若不趁这个机会把珊瑚讨回来,那才是真的傻。 大约是自己遇到的事情实在棘手需要她的帮助,秦夜天十分好脾气同意了她的要求,“这有何难?本侯这便让人把你的侍女放回来。” “对了,第一楼的饭菜公主喜欢否?” “若是喜欢,本侯着人送些第一楼的招牌菜给公主品尝。” “喜欢!” 听到美味佳肴,元嘉眼睛瞬间凉了,几乎热泪盈眶——良心这种东西,禽兽如秦夜天这种人偶尔也会有一有啊。 珊瑚被放了回来。 几日不见,珊瑚不仅没瘦没被虐待,甚至还隐隐胖了几分,不知情的,还以为把珊瑚掳走的不是杀人如麻的秦夜天,而是某位大慈善家。 可那时候的她与秦夜天的关系已降至冰点,秦夜天话里话外的意思全是拿珊瑚来威胁她,没必要对珊瑚这么好啊。 还是说,秦夜天只是拿话刺激她,其实心里压根没想杀她身边的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元嘉狠狠否决了,秦夜天不杀人? 这比秦夜天有良心还可怕! 思来想去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元嘉狐疑看了眼秦夜天。 那张平时永远在嘲讽的阴阳怪气脸此时难得有几分温和笑意,修长手指把玩着酒盏,似乎在研究酒盏上的繁琐花纹,怎么瞧怎么都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意气风发少年郎,而不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笑面虎活阎王。 元嘉:“......” 元嘉的饭有点吃不下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哪怕她不关注天塌地陷,但她也知道能让秦夜天一身戾气尽消的事情并不多,而现在,这件事就落在她身上,这怎么能不叫她胆战心惊呢? 元嘉没了与珊瑚叙旧吃饭的心,看了又看秦夜天,一脸真诚,“侯爷,您有话直说便是。您现在这个模样,挺让人吃不下饭的。” “啧。” 秦夜天搁下酒盏,低头轻笑的模样颇有些求人办事时的踌躇腼腆,“本侯还以为本侯掩饰得甚好呢。” 但元嘉知道,他不是,他是一个稍不如意便杀人的疯批,任何残暴事放在他身上都不令人意外,能让他放下身段求她的事,必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倒霉事。 果不其然,秦夜天看着她徐徐开口了:“不瞒公主,本侯的确有事相求。” 听到这话,她艰难往嘴里塞了块点心。 她的动作让秦夜天笑出声,“怕什么,本侯又不杀你。” 元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