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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春秋沮丧的走出角落,低着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眼睛里的热气就要掉下来了,撇撇嘴想到,可能很多爱情的缘分就是这样擦肩而过的吧。 然而下一秒,伍春秋的重心就向前倒去。 她是被一股力道拉过去的,不由分说就撞进了一副充满酒味儿和烟味儿的怀抱里。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很快被他身上的棉质衬衫吸走。 你又跟我玩这套。成非说。 伍春秋不明所以,抬头看他,却不妨被一个热吻当面罩住,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成五彩的了。 听着伍春秋细腻感人的描述,周沫不得不提出疑问,问伍春秋那个强吻是被哪来的勇气推动促成的,因为周沫认为,伍春秋就是看似犀利实则瞻前顾后的小女人,否则当初她不会退让于米兰。 伍春秋先是一窒,好似被周沫问到了痛脚,接着眼眶微热道:因为成非的幻想,我是被他的幻想刺激到了。 伍春秋说起在她亲吻成非之前,成非所说的话:最近我总在做一个梦,梦里的米兰并不要强,也不会像我俩关系走到尽头时的那几天,对我的漠不关心,反而总是被我的行为影响。比方说,我搂着一个女人被她撞见,她表情复杂,双眼含泪,有时恶狠狠地看着我,有时哀求的看着我,就算故意装出不在乎的样子,也漏洞百出。 这一刹那,周沫明白了伍春秋。 伍春秋是用她自己的方式捅死了成非,也捅死了成非对米兰的爱情。 果然,伍春秋的答案在此时和周沫的想象达到了共鸣: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就是灵光一闪,心想甭管以后如何,反正今天就是豁出去了,亲下去再消失,就当是跟自己大学那几年的痴傻告个别。既然过去两年我们没机会再碰见,那么今晚过后我们也有可能一辈子不再见,只要不见,就可以相安无事。 伍春秋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手背上,周沫只顿了一秒钟就从包里摸出餐巾纸塞进她手里。 伍春秋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我当时就觉得我真傻,他真傻,他还想着米兰我还想着他。还有他那些幻想,我也曾经幻想过,好几次宿舍熄灯后,我听着米兰跟我说成非如何好,如何坏,如何哄她,如何气她,我都在幻想成非不是对她,而是对我。听米兰说那些,我觉得心里苦,可要是米兰和成非吵架了一连好几天不再提这个人,我又觉得更苦,千方百计的想让他俩和好,直到米兰又在睡前跟我念叨起他们的事。 话到此处,伍春秋又说起她的一次白日梦,梦里的她就如同成非幻想的路线一样,主角是自己,和一个不可能的成非。 她靠在一个连长相都看不清的男人的怀里,经过十指紧扣的成非和米兰身边,清晰可见的望见成非迷人的笑容化做僵硬的线条,直到笑纹从他脸上彻底消失,他的眼里充满了落寞。 然后,梦里的成非问她是不是要收回对他的想念,她只是装作漠然无情的摸样,对他笑笑说:你误会了吧,你还没在我的想念里出现过。 一觉醒来,枕头上湿了一片。 周沫哑口无言的听着,这才发觉每个人都看似原创,独一无二,但其实生活的轨迹却都是抄袭和模仿的。 失去米兰的成非幻想自己如何让米兰悔不当初,就像伍春秋在梦境里实现自己如何对成非虐恋情深的一幕,甚至营造出君既无心我便休的意境。 思及此,周沫不仅设身处地的想到自己和夏行止,然而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个圆满的出口。 夏行止回家时,正见到眼睛通红的伍春秋,和神情凝重的周沫,脚步顿在门口一瞬,关上门笑着走过去。 怎么了这是? 伍春秋低下头,周沫说:我想让春秋在这儿住几天。 夏行止哦了一声,问道:可你那屋地方够么? 只能挤挤了。 夏行止不接话,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那着玻璃杯靠在厨房门口,喝了一口,说道:这样吧,我把我那屋先让出来,你们先凑合几天。 周沫下意识问:那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屋子,你先睡我那屋吧。 不用了。夏行止将玻璃杯里的水一干二净:我睡客厅就行。 周沫一愣: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都分手了,我去你屋里也不合适。夏行止说着就往卧室走:我先去收拾屋子。 夏行止说到做到,不出半个小时就把屋子收拾干净,连床单、被罩、枕套都换了新的,然后将被褥仍在沙发上,又抱着图纸到客厅的餐桌上工作。 周沫站在一边:要不你还是去小屋睡吧,晚上客厅里冷。 没事,甭管我。夏行止拿起一旁的烟点上:我老抽烟,怕把你那屋熏着,不过你放心,我那屋已经开窗通过风了,有烟味儿的被子我也拿出来了。 周沫捏捏手掌:夏行止,咱们非要算得这么清楚么? 不然呢?夏行止拿下嘴里的烟,笑道:不清不楚的有意思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