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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远记得那天……当大夫赶来的时候,母亲手中仍紧握着父亲赠送的玉簪,翡翠的玉身以珍珠镶嵌,雕花精致却被侵染出血色的图案,流进缝隙仿若绘上红色的颜料。她怕母亲握的太紧会划伤手,费力将簪子夺出却不慎弄伤了自己。 一跟玉簪,沾染了两人的血,红的耀眼,红的悲凉。 “那之后,母亲就搬进了祠堂再没出来过,我也很少再见到她,我的心事没人能诉,我的无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根本不会有人关系我的感受,他们在乎的只是东宫氏身份背后的荣耀,或是我能为他们带来什么好处。”东宫荥含着泪讲完故事,又诉苦一番,话毕时脸上渐渐染了不自在。 奚云浩眼中蓄满了心疼,心底翻腾出暖意。嘴角抿了抿,健臂一搂便将她拦腰抱起往宫房而去。 踹开了门直入内室,他轻柔的放下孱弱的躯体,拉了薄被盖上:“在这休息会儿,你太累了。” 亲吻随即覆上她的额角:“我陪着你。” 东宫荥脆弱的紧抓他的手,冰凉的手指平生出巨大的力量,仿若将溺水而死的人终寻得了浮木般。 “放心,我会陪着你。”奚云启勾起笑再三保证,温润的手掌包了上去:“睡吧。” 哪知此话一出,本躺着的东宫荥眉一蹙,猛地起身扑了上来,不顾一切的将他扑倒在床。 “云启……” 她的身子竟火儿般的烫,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某种急迫渴望的欲 念迸发而出,似要袭向他,淹没他,毁灭他。 奚云启一惊,刚要推开便被堵住了口,香甜的味融了进来徐徐渗入口腔四壁,牙床内充满了女性的气味,随着她灵活的舌舔舐满每个角落。柔软熏香的身躯覆压在上,纤指紧捉他的两手,紧贴胸前的浮动蛊惑所有了感官。 欲 望如火般蹿升,方才被凤兮熄灭的火苗再度点起,“嗖”的一声,他扯掉了她腰间的双扣玉环带,一个翻身反压回去,双目灼灼:“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谁要走了!”东宫荥负气开口,声音含着沙哑的羞涩。 去了外衣,熟练地伸进内衫抚摸,仔仔细细摸遍每一处,将颤抖战栗遍布她全身,抒发难以言喻的亢奋,探索的掌心蔓循着小腿一路滑上,勾起她的大腿欺压而上,炙热的呼吸喷洒在□的前胸,牙齿毫不留情的袭击最娇弱的部位。 东宫荥早已被他纯熟的技巧蛊惑,甘愿臣服的迎合而上,弓起了腰以蔓藤般的四肢缠绕上去,紧紧包裹他的躯干困于身上,仰起了颈子,高抬了上身,锁骨上密密冒汗蜿蜒留下,划过胸前的皮肤被他一路舔允,途径小腹留恋了许久。 节节高涨的情感将他二人吞噬,无人再顾及今宵是何时,只颠覆沦落在无边无涯的浪涛中浮浮沉沉。 窗外,望月亭依旧孤冷的矗立,月牙桥依旧弓身罩住细流,阴冷的气依旧盘桓不去,怎比得上屋内烛光跳跃,印在纱帐上满目红花,隐隐照见内里交缠翻滚的男女,旖旎了一室风光,处处火热难耐。 * 月上柳梢头,云留宫的寒气似乎更添了层。 廊道上宫灯初挂,宫人两三个穿行而过,恭顺的弯腰行礼:“四小姐。” 凤兮仅着单衣冷目而过,如丝裙摆逶迤身后,勾画出优雅的曲线。她跟着带路的太监一路来到一所宫房前,未及通传径自推门而入,放轻了脚步,并未环顾四周直入内室。 幽暗的室内,烛火早就燃尽,月光透过窗缝透射进来,依稀可望见床铺下散落的锦袍、纱裙、小衣、亵裤……纱帐内交叠的身躯发出餍足的呼吸声,一屋子的檀香气融合粘腻的气息散发难以言喻的腥味。 驻足片刻,冷了眸,冷了笑,她慵懒回身。 再经过门口时,凤兮微挑黛眉:“今日我没来过,你也没见过我。” “是,主子。”那带路小太监低眉顺耳。 垂了眸,转了身,她沐着月光而去,窈窕背影清清淡淡。 这一夜额外的长,宫苑内漆黑不见五指的可怖,无孔不入的冷气盘桓不去。云留宫内南云王佳人在怀,温暖了身子,烫贴了心口,一夜香甜好眠。 而景氏四女则叫人放下火盆,盖了寝被早早入睡,一觉到天明。 尹皇后那儿小太监传了话,说是南云王先去探望景氏,后与东宫氏行了夫妻之实。 不过一日,这消息便传遍宫中,好事将近。 献元十三年 冬 东宫氏被赐婚与南云王,赐封号“荥云王妃”,封千户。 出嫁当日,天色大好,清晨的寒气被暖阳融化,鸟儿鸣叫欢心展翅。云留宫内早忙做一团,红灯高挂,红毯铺齐,只等由东宫府出行的鸾车绕过半个京城,承载新嫁娘而来。 凤冠彩衣,钗环霞帔,东宫荥难掩喜色,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踏出了闺门。这时,一直照顾奉氏的佣人带来了话:“夫人祝王妃早登殿阁,一生荣华。”霎时间,泪如断线的珠链碎落一地,东宫荥紧捉递过来的绢帕,抚摸上面密密麻麻的绣线,鸳鸯戏水,岸柳拂风,竟是母亲的手艺。 又听那佣人附耳道:“夫人嘱咐,‘豺狼虎豹’不会在脸上写着,望王妃一人好自为之。”东宫荥盈盈拜谢,摘了发间玉簪交与那人,便被来催促的宫人领上了车。 一步三回头,终是踏上不归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