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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车架已行至正北门处,东宫承似还有话说,方启口便听车外有人报道:“启禀丞相,承奚王与五千铁骑已在宫门外,等候太后宣旨觐见。” 东宫承又望了凤兮一眼,再无多说。 稍后,在侍卫的押解下,凤兮被一路带上了宫门城墙。 放眼望去,脚下赫然是数名黑甲铁骑,金戈铁甲,无不神色肃穆,迎风飘展的“谈”字旌旗,气势如虹。 为首骏马之上,端坐的男人一身金色铠甲,覆面头盔,其目光正专注的望着城墙上的女人,那个身着一袭黑白相间锦衣,乌发吹散的女人。 “嘶”的一声,谈辛之抽出腰间佩剑,直直指向女人身后的东宫承,喝声道:“丞相大人何意,请与本王一个交代!” 躲在凤兮身后的东宫承张狂大笑,用剑抵住凤兮:“王爷,本相替您捉jian在床,特来邀功!”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沸腾之势冲天。 佩剑高举过头,指天之时,全场归于静谧。 “口说无凭,本王要证据。” 却听东宫承笑道:“当时在场侍卫一十五人,皆可作证!王爷莫不是要当着众人之面包庇吧!” “放肆!”下首副将夏允怒道,遂转身向承奚王回话:“王爷,丞相大人分明是有意刁难,俘虏王妃任意抹黑王爷之名,切莫中计!” 谈辛之淡淡扫了他一眼,挥了挥手,收回佩剑。 “拿弓来。” 一声令下,另一副将立刻递上金色战弓。 上弦、拉弓,一气呵成,弓弦之间,张力十足,相信此箭射出,任凭对方有铁甲护身,也定可命丧当场。 可,那弓的目标,正直直指向凤兮! “王妃,你可有话要说!” 望不见谈辛之的容貌,但依然能感受到他双目中的火热,直挺背脊立于城墙之上的凤兮,漾开了欢欣的笑容,朗声回道:“王爷,jian臣弄权,小人当道,若能以我一命消弭所有阴谋陷害,凤兮死而无怨!只盼,待我去后,王爷可以毫无顾忌诛杀乱臣贼子,还天下一个宁静,还朝堂一个太平!” 恍惚一瞬,东宫承怒吼:“死到临头还血口喷人,你等不贞不节之妇,口舌犀利,不可不除!” 却见,千钧一发之际,谈辛之手中之箭离弦射出,风驰电掣。 众人之心无不提到了嗓子眼。 “啊!” 只听将领一阵惊呼,城墙上的东宫承面上,已多了个血窟窿,刻有“承奚王”三字的金箭深深插入印堂,令其当场倒下,双目暴突,死不瞑目。 再看凤兮,笑语嫣然的扶着一旁,高傲的仰着头,喊道:“jian臣已死,凡是同党只要此刻认罪,还可逃过一死,否则……” 指尖点向城下,正见数以万计的大军从外城方向冲杀而入,呼声、呐喊声,瞬间便淹没了天际。 待守城众将领震惊之时,又听凤兮说道:“否则,东宫承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榜样!” 顷刻间,众人俯首跪下,齐喊道:“请王妃赎罪!!!” 众人惶恐,无人有暇记起那利箭是如何刺死东宫承的,也因为东宫承遮挡住凤兮背后大半个身子,也无人看清当时的凤兮,是如何豁然矮身,侧手攻其软肋,自此陷东宫承于死地。只得叹,承奚王与德兮夫人默契非常,非旁人可料。 * 江山血染,这才是刚刚开始。 翌日,东宫氏一族皆被伏法,或身首异处,或服毒,或自缢,或凌迟处死,或驱逐塞外,哀戚声遍野,孤魂野鬼四溢。 与此同时,在奚云帝之灵柩入墓陵之前,因其生前功过参半,弑君夺位之嫌终是未能洗脱,更遑论残害手足,非议颇多,经朝臣联名上奏,被太后、承奚王准许取消其帝王之号,贬为王族,其灵柩入宗亲墓陵。 奚云帝之子,一同贬为王族,终身享有封号,然终身不得参政,其女亦然。 不出半月,但凡曾参与东宫承生前亏空、谋反一事的各部大臣,皆被削去官位,以刑部侍郎齐泰为首,各自获罪。 一时间,朝堂之上竟少了半数之多。 民间,百姓无不欢欣鼓舞,日日观摩法场行刑,为贪官污吏受罪而喝彩。 反观宫内,却是人人自危,举凡有与东宫承狼狈为jian者,无不寝食难安,生怕下一个便轮到自己。 当此时刻,大内总管费忠仁请求终身看守皇陵,被准。人云亦云,皆传费忠仁此举,是自求赎罪,只因在东宫承生前,此人与其交往甚密。毕竟,费忠仁伺候过三代帝王,这种下场也算善终了。至于,费忠仁将来是死是活,皇陵内外鬼多人少,冷冷清清,相信活人进去了未必比死人舒服。 自费忠仁之后,费刑、小川兄妹也不告而别,或许此二人已完成了母亲交托的任务,在无意沾染皇宫内的是是非非罢。 其余者,诸如奚云帝之妃、之亲信,无一幸免。 如是充满杀戮与哀号的皇宫,犹如修罗地狱,然随着尸骨的堆积,净土也一寸寸呈现。 无论是朝堂,无论是内宫,皆注入心血,改朝换代之时,亦一朝天子一朝臣。 至于,新后人选,在朝臣改换一新之时,有人指出证据,先前有关德兮夫人的不利谣言,皆乃出自东宫承一派可以捏造,是以,如今罪魁祸首已然伏法,谣言也该不攻自破。顺理成章的,承奚王继位前唯一婚配的德兮夫人,则被赐予终身母仪天下的责任与义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