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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司从白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摇头,“只是骨折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他伤的还是左手,都不会影响到他上学。 更没到要住院的地步。 再说,旁边蓁蓁的表情已经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男人也不强求,“那你再在这躺几个小时,等检查结果出来没问题再走。” 说完,他带着点笑地瞥了眼蓁蓁,就很识趣的退出了病房。 他体贴地关好门,把空间留给两个小朋友。 男人站在走廊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嗯,没什么大事,也不算小事,骨折了。” “其他地方有点擦伤和淤青,简单处理了下。” “等等再来接,检查的结果还没出来。” “那个女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边可以把证明做得再严重一点。” “……还有遗弃罪?” 听到张素花之前还遗弃了蓁蓁,年轻男人神色透出几分讶异。 蓁蓁这个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在那样的家庭长大、被遗弃的小朋友。 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么。 男人沉吟片刻,道:“好,一会儿我再给蓁蓁做个体检。长期的营养不良还是会留下痕迹的。” “行。知道了。” * 病房里。 司从白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 自动关机,应该是没电了。 他出门也没带充电器,便只好随手放到一边。 司从白望向蓁蓁,想让她先回家休息,想了想,又没说出口。 蓁蓁在病房里巴巴地站着等了三个小时,这时候对上司从白的视线,想过去,却脚酸得几乎动不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小步挪动着靠近病床,好不容易挨到人,就拉着司从白的被角,急急忙忙地问他渴不渴累不累疼不疼。 “——要不要我、我给你倒杯水?” “要不要我给你揉揉肩膀?” “要不要我给你呼呼?” 一连串的问题把司从白问得一愣。 他迟疑了下,问:“什么是‘呼呼’?” 蓁蓁的两只小手撑着病床的床沿,探头凑近司从白,小声说,“就是‘呼呼’啊。”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在司从白打了石膏的手上轻轻吹气:“呼——” 司从白微怔。 明明隔着厚厚的一层石膏,蓁蓁吹的这点气,他应该是一点感觉都不会有的。 但……司从白挪开眼,耳根悄悄红了。 他语气平稳道,“原来‘呼呼’是这个。” 这个动作,司从白其实见其他小朋友的父母给他们做过。 司从白在来司爷爷司奶奶身边之前,一直跟司父和向冰兰住在一起,自然是没机会体验的。 他也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幼稚,像是在哄小孩。 可偏偏,现在是蓁蓁在给他“呼呼”。 司从白抿着唇,想,就算是哄小孩……这样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呼一呼,你就不会疼了。”蓁蓁又对着石膏吹了好几口气,这才满意抬起脑袋。 她想了想,道:“是邻居阿姨教我的。” “我以前受伤了,被邻居阿姨看到的时候,她就会给我呼呼。” 蓁蓁的圆眼亮晶晶的,“呼完之后,就真的不疼了呢~!” “你呢!你还疼吗!” 司从白闻言仔细感受了一下……阵阵的痛感当然还在。 他面不改色,“不疼了。谢谢蓁蓁。” 蓁蓁高兴了:“不用谢~!” 紧接着,蓁蓁又立刻收了笑,一本正经板着小脸,软下语调安慰司从白,“没关系,你不用太担心,你肯定会好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司从白眨眨眼,刚想说他没有很担心,就听蓁蓁继续认真承诺:“都怪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司从白黑眸微闪。 他说:“你要怎么负责?” 这话落在蓁蓁耳朵里,就是在问她要付出什么实际行动了。 于是蓁蓁当即就扭头跑去拿病房柜子上刚买来的水果,自告奋勇:“我给你削苹果吃!” 司从白眼睁睁看着蓁蓁拿了苹果又去拿水果刀,立刻道:“不、我不……” 蓁蓁:“我可以的!” 于是司从白的下半句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蓁蓁颠颠地跑去洗手间把苹果和水果刀洗干净,又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小桌子旁边,底下垫了个盘子,就开始满脸严肃地削苹果。 司从白全程蹙着眉,就这么心惊胆战地盯着蓁蓁手里的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刀锋就落到了她自己的手上。 司从白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地想说要不他可以连皮吃,却又不好打消蓁蓁的积极性,只能叮嘱再叮嘱,让蓁蓁削苹果的时候小心一点。 蓁蓁点头应声:“我会小心一点,把它削得好看一点~” 司从白:……他不是这个意思。 所幸,蓁蓁似乎是把盘子当成案板在用,红彤彤的大苹果端端正正地摆在盘子上,她一手按住半个苹果,另一只手拿着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切下去—— “噔。” 刀尖一个没控制住,就直接直愣愣地落到了苹果底端,与盘子发出声碰撞的脆响。 一大块苹果rou被连带着切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