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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蹲在阳台角落的蓁蓁听到了汽车驶进院子的声音。 再之后,就是一些细微的动静。 蓁蓁盯着怀里的酒瓶,却是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懵懵想,她好像,忘记带开瓶器了。 也没带酒杯。 蓁蓁陷入沉思。 酒这种东西,是不是还要醒的? 不醒的话,直接对着瓶口喝,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蓁蓁努力回忆以前的姜父在家里都是怎么喝酒的,却翻遍了记忆都没能找出点具体的流程。 因为姜父和姜以佶都不约而同地不想带坏蓁蓁,家里虽然有酒窖,姜父也会抽烟,但抽烟喝酒这种事情却是从来都没在蓁蓁面前做过。 就连书房里的烟灰缸,在姜父走后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清理掉,再开窗通风。 房间里传来了一点声响,让蓁蓁回过神。 是司从白回来了。 蓁蓁瞬间就打起了精神。 其实她来得很匆忙,只是突然有一个想当场实施让司从白喝酒的计划,但这整个计划的重点却是最后的结果,没多少具体过程—— 也因此,蓁蓁躲在了这里之后,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来,该做什么? 等司从白走到阳台附近,然后吓他一跳? 吓到了他也不一定就会乖乖喝酒呀。 蓁蓁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再等一等。 ……等司从白睡着了,再试试看能不能偷偷给他喂酒好了。 到时候再把人摇醒,看看他会是什么样子。 虽然这种事情好像不太道德……蓁蓁有点心虚,随即又绷住表情,想,这么不道德的事情她就只做这么一次! 再、再说了,司从白也经常“不道德”地要求她做这做那,都是礼尚往来。对,礼尚往来! 实际上,房间里的司从白,一进门就发现了点不对。 通往阳台那边的窗帘,似乎被拉得太紧实了点,一点缝隙都不带透的。 司从白记得他临走前,阳台的门还是开着的。 而家里的女佣除了刮风下雨,也从来不会乱动他房间内的摆设。 司从白略一沉吟,就抬步走了过去,步调放得极轻,踩在舒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响。 他抬手扶开窗帘,看到的就是一颗圆滚滚的脑袋。 正低着头,盯着自己怀里的酒瓶,小表情变来变去,一会儿有点忧愁,一会儿又有点紧张,一会儿又有点亢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蓁蓁?” 猝不及防地,“砰”的一下,蓁蓁怀里的酒瓶落到了地上。 “啪。” 是酒瓶碎裂的声音。 瞬息之间,深色的液体就流淌了一地。 蹲着的蓁蓁呆滞地仰起脑袋,看看司从白,再看看地上的酒。 蓁蓁有点茫然,蓁蓁还有点委屈。 她抱了这么久的酒,别说给司从白喝了,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尝一口呢,居然就这么……没了? 蓁蓁盯着地上这滩酒,甚至都不太敢相信。 看了两秒,等确认了酒是真没了后,她的视线又缓缓挪到了自己的手上。 ——这两只手、这两只手,就这么不争气的吗? 不就是被叫了下名字,就这么把东西都给扔了?? 司从白的心跳徒然漏了一拍。 他立即伸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蹙起眉,“伤到没?” 蓁蓁抬眼瞧他,瘪嘴,又低头,声音低低的,“酒没了。” 失落两个大字几乎要写在蓁蓁的脸上。 司从白看了眼蓁蓁的脚,随即发现居然只是双拖鞋。 白嫩嫩的圆润脚趾还露在外边,也不知道拖鞋里有没有掉进玻璃渣。 司从白便无奈道:“酒没了就没了,让管家一会儿送几瓶上来,你先进房间,把鞋换了。” 想了想,又觉得让蓁蓁走路指不定就踩到鞋里的玻璃渣了,就干脆俯身把人打横抱起来,进屋放在床上,蹲身去给蓁蓁脱鞋。 动作利落地蓁蓁都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就已经坐在了床边。 蓁蓁皱脸瞅司从白,忍不住把自己的脚丫子从他手里缩回来,然后强调,“我的酒没了。” 司从白看了两眼那脚,这才抬头,扬眉,“我还没问你呢,你躲在我的阳台那边是打算做什么?” “还带着酒?” 蓁蓁眼神瞬间偏移,耳朵尖尖也红了下,心虚。 她抿了会儿唇,闷声道,“我不管,反正你得赔我。” “好吧,你想怎么赔?”司从白站起身,黑眸带了点笑,倒是好脾气。 蓁蓁用眼角余光瞥他,“要……要你喝酒赔。” “把那一整瓶多的酒喝进肚子里,我就原谅你!” 说完,蓁蓁忽地想到,一整瓶会不会太多? 于是不等司从白应声,她就立即改口,“半瓶也行。” 然后蓁蓁想了想红酒瓶那么大,半瓶说不定也要喝饱了……又道,“要不两杯?” 万一红酒很难喝怎么办? “算了,一杯吧。” 蓁蓁轻哼,“你要喝了整整一杯酒我才能原谅你。” “好。” ……答应得这么轻易? 蓁蓁狐疑回头。 看到的却是司从白眼里止不住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