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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新上任的禾昭妖君这般大的阵仗来寻麻烦,成霖妖君却不见了身影,其中怕是有蹊跷。 众修士禁了声,屏息听着接下来的消息。 这等时候,谁关心狐族三长老是因着什么被挑了出来,万壑山最让他们忌惮的成霖妖君现下到底在何处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程澄管不着殿内众人作何想法,她平静地问:“夕情本是用来算计我的,你暗中推了一把,沾染到了阿霖身上?” “是呀,”三长老捏了缕发丝,在指尖缠绕,甜腻的声音像是淬了毒:“若是我不救你,你被小人害了去,可就当不成这万壑山的主人了呢。” “笑话!妖君是成霖妖君亲自指定,因着这点子事朝令夕改?”六罗妖君忍不住道。 三长老笑而不语。 众人没听清她小声说的话,几个人跟打哑谜一样。 但顺着话一想,什么事落到现任妖君身上会不能执掌万壑山、能让成霖妖君现不了身,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失了性命。 这个念头不过是一闪而逝,却在众人心上烙下深深的痕迹。 三长老余光瞥见众人神色,极为满意。 种子先种下了,日后才好发芽不是? 程澄同样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轻轻笑了。 她既然敢正大光明来,岂会毫无准备? 不轻不重地拍拍手,清脆的巴掌声在静寂的殿内格外响亮。 掌声甫一落下,一男一女被丢到了大殿中央。 “诸位来认认,这二位,是哪家的高徒?” “那女子,似在狐族见过?” “师兄?” 类似的声音响起,这二人一是狐族女妖,一是六派中玄真派的弟子。 “本以为经上次一事,留下的诸位当是真心与我万壑山交好的,却不想这二人,竟分别向本君与阿霖下毒。却不知,是这二人私自行动,还是……?” 玄真派掌门惊怒交加,铁青着脸,拱手对程澄道:“妖君且勿怒,此事是这逆徒自作主张。即日起,逐出玄真派,但凭妖君处置。” 狐族其他长老没动,殿中的三长老早料到了眼下的情况,笑吟吟道:“既然这小妖冒犯了两位妖君,当场处死有何不可?” 鲜红的指甲倏然伸长,嵌入苒儿脖颈,眨眼间苒儿就没了声息。 一时间有人惊恐地看着三长老鲜红如血的指甲。原本只是看着妖异了些,没想到却是这等夺人性命的杀器。 程澄冷眼瞧着。 倒在地上的苒儿面色青白,一旁的青衣男修瑟瑟发抖,半点儿没有之前侃侃而谈的气度与丰仪。 “六罗妖君,岑霜。” 她唤了一声,二人待命。 “请狐族与玄真派下山。” “请”这一字咬的格外重。 三长老妩媚的面容一肃,显出几分正经来:“可是怕我继续留下来,揭了你苦心掩饰的皮子?” 程澄垂眸,避而不答,催促着六罗妖君。 见她这副情状,三长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来是那成霖妖君,叫邪火伤了,伤得估计还不轻。 古来欢好之事,乃天地间伦理纲常,成霖妖君原本肯日日忍受,可见他性子坚韧执拗,此番必然吃了一顿苦头。 如此一来,便是他们的机会了。 这万壑山天材地宝数不胜数,也不知这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能不能守得住? 正好可当她狐族崽崽们的玩耍之处。 六罗沉着脸,站到了狐族三长老面前。 她却放肆大笑:“众位道友可看见了?成霖妖君遭遇不测,这女娃娃不得不顶上,须知……” 三长老语含深意,心思浮动者难免动摇,亦有人跟没听到一样。 然她话未说完,六罗已逼到近前,堵了她剩下的话。 正是这般,他们便更觉得是猜中了心思。 说是请,实则万壑山的人极不客气,对他们甚至比对前两拨被赶走的还不客气。 只不过敢怒不敢言。 而剩下的,心里各有算计。 程澄懒得再与他们周旋,吩咐罗筠备齐了礼,将余下的好生送下了山。 等万壑山再无外人后,开启不过短短时间的万壑山,再次关闭了山门,一如往常一般神秘。 仍是那个大殿,此时里边算是万壑山的核心人物。 程澄面色严肃:“成霖妖君未留只言片语,已悄然离开了。外边群狼环伺,虎视眈眈,还望诸位切勿掉以轻心!” 有人急道:“成霖妖君真是受了伤?” “并非,妖君之能怎会轻易被宵小所害?”她声音沉稳,带着股安抚人心魔力:“结婴大典前,妖君曾与我说过,要去寂无岭住一段时日,想必是悄然动了身。” “是啊,万壑山已然耽搁妖君诸多时日了。” 也不知谁说的,这话竟让其余妖,人深有同感。 程澄想,才不是为了万壑山,是单单为了她才留下的。 又飞快撇开这一念头,不再深想。 “无论是妖界七族还是人界三宗六派,均是各怀心思,这次我误导了狐族三长老,想来狐族必然会联动其余妖族,来犯万壑山。至于人修,难保不会动心,进而搅浑水。” 他们认真听着。 程澄眼睛越来越亮:“且我万壑山海乃百川,人、妖、半妖齐聚,先前有成霖妖君声名在前,他们不敢来犯,现在却不一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