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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Ginath这个名字,石伽伊其实是陌生的,只偶尔在霍景澄的朋友打电话来时听他们叫过,当时就觉得好听,比她的Eleven好听,现在,这个名字从何曼思嘴里叫出来,竟然那样的让人……胆战心惊。 对,就是胆战心惊,石伽伊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觉得此时此刻,手脚冰凉,心脏狂跳,呼吸困难。她控制不住地僵硬地看向何曼思视线的方向。 斜坡下逆着车流走过来的人一如记忆中的模样,身形高挑,眉目清俊,神情淡漠,那种由内而外的冷漠气质比四年前更甚,头发剪短了很多,退去了青涩,更加成熟,也更加有魅力。 他看向何曼思说的内地来的情侣,淡淡的神情在看清站着的一男一女后大变,惊喜或是惊讶以及难以置信,可能还有别的,总之,极其复杂。 他的步伐也生生顿住,眼眸漆黑深邃,又亮得吓人,他紧紧盯着石伽伊,仿佛世间万物全部消失,只有那个女孩。 见他如此反应,何曼思奇怪地叫了他一声。 说了什么霍景澄没有听清,再回过神来,后面那辆车的车窗里探出一个男孩脑袋,他喊着:“爸爸,后妈,我们走吗,小风好饿。” 第七章 石伽伊回过神,不敢去看霍景澄和何曼思,几乎是落荒而逃,她匆匆忙忙地跑回车子旁边,打开车门坐进去。林止将视线从霍景澄身上收回,他同样是惊讶的,只是见石伽伊一句话没说地上了车,知道了她的选择,林止也不好再说什么,沉默地回到驾驶座,启动车子。 霍景澄仿佛这才反应过来,大踏步走过去,可还没靠近,车子从他们身侧呼啸而去,见此,他突然比刚刚的石伽伊还慌张,抢过何曼思手里的车钥匙,跳上车去启动跑车,可偏偏,车子像是故意作对一样,怎么都打不着火。 何曼思惊讶于他的失态,在她的印象中,霍景澄是个对所有事情都很淡漠的人,她没见过他对什么人什么事过于用感情,要说他是天生冷淡不如说他就是冷血无情,所以,他突然如此实在太过诡异。见他近乎抓狂地一遍遍转动钥匙,她忙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疑惑地问:“Ginath?怎么了?你认识他们?” 霍景澄顿了一下,没说话,继续转动钥匙,可是车子却始终不工作,何曼思耸耸肩说:“抛锚了。” 他停下动作,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目光空洞没有焦点,只是用力喘着气,像是在平复心情,可是似乎并没有作用,他垂落在腿上的手,轻轻颤抖着。 何曼思注意到后,握了下:“Ginath?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霍景澄察觉到手上的触感,敏感地甩开她的手,看了她一眼。何曼思的尴尬一闪而逝,随即大小姐脾气上来,不满地说:“我只是看你状态不对,用不着反应这么大吧?” “对不起,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霍景澄随即说。 他说话时,又一遍一遍摩挲着手腕上的文身,何曼思经常见到他这个小动作,想事情出神的时候,闭目养神的时候,总是喜欢摩挲手腕。 霍景澄的手机铃声响了很久,见他依旧没有反应,何曼思才没忍住提醒:“你的手机,不接就挂了。” 他摸向手机口袋,接起:“喂?” “Ginath,查到了,那个叫石伽伊的四天前从斯德哥尔摩飞过来,还没离开。”张经纶的声音传来。 霍景澄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能查到住在哪个酒店吗?” “你把我当什么了?” “非常重要。” “试试吧,说不准啊。”张经纶说着,挂了电话。 霍景澄靠坐在座椅背上,自嘲地笑了下,我在北京找了你这么多年,你却跑去了瑞典,好狠的女人。 林小风不明白为什么说好的去餐厅吃饭却又不去了,也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和干妈都不说话了,尤其是干妈,像是没了魂一样,靠在后座的窗边,目光呆滞,不知道看着哪里,不管他如何说话她都不理他。林止看不过去,说:“小风,不要打扰干妈,她在想事情。” “为什么想事情就不能说话了,她可以回酒店再想。”小风有点委屈。 林止没回答他,从后视镜看了眼石伽伊,酝酿了一会儿,问:“那个何曼思……就是他娶的人?” 石伽伊无声地、缓慢地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林止说:“我们开车走时,他追了过来,可能,还是想和你说说话的。” “不是不想见他,”石伽伊靠向座椅,双手捂住脸,“只是不敢。” 怕听他介绍说,这是我老婆,怕听他说,好久不见,你最近好吗,她怕死了。 如果没见面,如果没说话,似乎还能幻想着两人一如曾经,假装他们还是四年前那样亲密,而不是像陌生人一样,陌生地问好,疏离地道别,然后对过去画上个句号。 “你来香港不就是来道别过去的吗?” 是啊,可是,终究是,临阵脱逃了。 酒店对面的一家私人音像小店播放着陈奕迅的歌,石伽伊从车子上下来,愣在酒店门口,直到江启出来迎他们,喊她进去,她回神,对江启说:“你听。” 江启皱眉,听话地听了一下,对街传来歌声: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即使再见面,成熟地表演,不如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