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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是许阿姨的儿子,又是和自己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四年的……舍友。 说完全没有感情也不是的。 但是那种感觉复杂难言,她自己也无法说明具体。 毕竟……陆屿长得过分好看。 黑发利落,五官桀骜疏离,又带着些纯粹的少年感,黑色的眼睛总是冰冷。 尽管他神色总是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就凭这张脸,他单是往那一站,就有无数人为他频频回眸。 他家境这么好,又如此耀眼。 天生就是众人的焦点。 孟奚也……偶尔会被他吸引。 可只一瞬,她想起现实就会将目光移走。 那种一辈子都无法追赶的巨大差距,让她原本就内敛怯弱的性子,在看到陆屿的时候更加低微。 若真要形容她的感觉。 大概是自卑,谨慎,害怕,敏感却又偶尔会被吸引的那种……复杂。 尤其是,她如今是寄生在他家里,行差就错,她不愿意惹出任何是非和事端。 好在陆屿性子冷淡拒人,她也不喜欢总见他冷漠。二人有心无心的,就这样陌生的相处着。 他肆意散漫的混日了事,孟奚勤奋用功的学习。 这样子的话,许阿姨知道了应该也会更放心。 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低头不见抬头见,她没有任何的非分妄想。 也不敢有。 孟奚收了思绪,低下头继续剥烫手的鸡蛋。 他黑瞳漆黑,冷不丁的开口:“孟奚,你很闲么。” 她仍然低睫剥着鸡蛋,以为他在说自己非要剥热鸡蛋是闲的没事干,嗓音轻轻柔柔的解释着:“热鸡蛋敷脸有助于消肿,凉了就没有这个效果了。” 话音刚落,一个完整的鸡蛋剥好,光洁Q弹的躺在她细白的手心里。 走到陆屿身边,将鸡蛋放进他手里,孟奚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纤细弱小的身子,尽可能形象的比划着手教他:“就是这样子,在脸上滚动就可以了。” 陆屿并不打算动,神情还是那副冷漠又不近人情的样子。 孟奚愣了一下。 从他手里把鸡蛋收回来,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是觉得她多此一举?还是在说,你来? 一时陷入纠结。 她犹豫的抬头,怯怯看了陆屿半天。 当看到他伤口,又想起昨晚顾伯说的话。才下定决心颤巍巍的伸手,往他脸的方向凑。 一边放缓了语气,小心翼翼的说:“陆屿……你不用总是冷冰冰的对人,我……我没有恶意的。” 她嗓音温和娇怯,像只不敢近人的奶猫。 陆屿神色微不可查的一松,鬼使神差的没躲开。 孟奚看他一动不动,心底却松了口气。 幸好,他没躲。 她努力伸出细白的胳膊,努力去够他那张冰块脸,可是困难在于…… 陆屿实在是太高了。 孟奚身高不过162,跟他差了二十多厘米,踮起脚脚,也还差点距离。 她跟陆屿保持着几十厘米的空隙,努力伸高胳膊往他的脸边送鸡蛋。但不论怎么努力,她着实够不到。 孟奚着急了,左右为难的不敢看他。 她湿漉漉的眸慌张无措,尴尬的如同一只慌张的小鹿。 这也是头一回,他们两个人离的如此之近。 陆屿冷冷的看着她。 却不知怎么的,和她靠近的时候,他的心情竟然奇迹般的逐渐平和下来。 他心笙一动,虽还是冷冰冰的样子,却自然的弯了些腰,将侧脸对着她的馥软的小手。 少女的动作很轻。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左脸传来热热的触感,他一时有些恍惚。 仿佛一到寂静夜里便暴躁难安,难以克制的情绪,也因此消减了几分。 孟奚猝不及防同他面对面,看着他淡漠眉眼,心跳不觉漏了一拍。 感觉到自己失神,她赶紧移了视线到青紫的伤口上,将鸡蛋摁上去,轻轻的滚动起来。 待鸡蛋在她摆弄中渐渐冷掉,孟奚赶紧小步后退,低头说:“好了。” 她刚错开一步,谁知在后退的时候右脚不小心绊倒了左脚拖鞋的边缘,一个重心不稳,孟奚整个人向后仰过去。 孟奚的身体对于陆屿而言格外娇小纤细,她长发散落在背后,往后仰的时候微微散开,像一朵即将坠落在地的花。 脆弱而纤微。 陆屿离她近,长臂一展便接住了她的腰肢,又接力把她往回带,惯性所致,她不慎撞到他胸口。 孟奚连连道谢,红着脸后退,低着头不敢看他。 陆屿没什么反应,唯独冰冷的神色有一瞬的裂痕。 触摸她细腰的那只手像触了电,又酥又麻。 是从没有过的感觉。 她的腰又细又软,圈在怀里那一瞬让他莫名的恍惚。 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似乎也更清晰可闻,是淡淡的,像肥皂的清新混着甜香的奶味。 很特别。 孟奚道完谢更加局促,转身就打算先走。 陆屿回了神,又恢复了往昔冷漠神情。在孟奚转身的时候,他冷声:“站住。” 孟奚怯怯回头,只见陆屿长腿迈向客厅的某处拿了什么,又折身回来,将东西往她怀里随手一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