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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本书上的每个字,都是由手写的,有些离谱以外,书里的内容倒是和普通的哲学书籍没什么太大差别。 姜花棠看了几页,书中关于阐述人类天生具有自由意志的内容。 如果这本书在她原本的世界,应该是再寻常不过的内容。 直到男生按住她翻动的书页,然后小心地往后翻动了几页,赫然出现了一张手写的纸条。 ——“花棠,你相信,人类应该天然就具有支配自己生命的自由吗?如果你相信,请翻到35页。” 为什么一场原本普普通通的相遇和对话,最后竟然变得像是探子接头一样复杂? 姜花棠心中的迷惑更深了,那丝熟悉的即视感若有似无着,她跟着纸条上的指示,翻到了第35页。 可那里一片空白。 然而林艾因脸上的神情却像是如释重负了一样,男生按住了她还想往后翻动的书页,只是目光炙热地问出了一个让她猝不及防的问题。 “花棠,你听说过,执政官身边的小女孩吗?” 姜花棠的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 执政官? 小女孩? 执政官身边唯一符合这个条件的,似乎只有她自己。 姜花棠很难不把这两个词和她自己联系到一起。 然而林艾因并没有注意到姜花棠的这点异样,因为他早已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这很奇怪,是吧?” 他试图用着玩笑的语气,提起这个在大部分民众心里,都像是一层阴翳一般的事件,并且希望这种闲聊似的讨论,不要激起姜花棠手腕上终端腕表的监控。 “执政官阁下,明明只是个政府型的智能,为什么他的身边,会出现一个小女孩呢?难道是他太寂寞了,所以制造了相当于是他孩子面孔的子系统吗?” 姜花棠突然出声问道。 “执政官身边的小女孩?不,我没听过这个传闻。” 林艾因一开始有点诧异,然而后来一想,看向姜花棠的眼神中又带上了些许了然和心疼。 从来没看过花棠的家人出现在学校里,她也一向深居简出,不和太多人来往,有传言说她可能是灾难中幸存的遗孤,现在看来,传言也不是凭空而来吧。 林艾因的神情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只是比起先前的羞涩拘束,这一次看着她更像是看着易碎品一样小心。 “对不起,可能……你不像我一样,喜欢看这些无聊新闻……那我说一下‘小女孩’事件吧。” 姜花棠点头,然而不知不觉间,她的心跳也变得和此刻的林艾因一样快。 “那是我五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其实那天我已经对那天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多少记忆。只是我的父母,还有周围的所有在那一刻在看执政官播报政务进程表的人,都看到了一秒到三秒左右的,一个我们从没见过的小女孩,突然出现在执政官身边,并且开口喊了执政官一声父亲的影像。” 姜花棠:…… 经过林艾因“提醒”,姜花棠也从自己的记忆中翻找出了一段模糊的,她自己一个人呆着突然感到害怕,于是钻出了自己的房间,并且用“钥匙”直接来到执政官身边的记忆。 那也是第一次,她在第三位抚养者脸上看到几乎等同于是诧异的神情。 至于这段记忆最后,她的第三位抚养者也没有责骂她什么,只是好声好气地哄着大哭的她,然后抱她回房间,并且许下承诺,以后他会分出一道子程序时刻陪伴在她身边,只要她喊出那句唤醒口令,那道子程序随时可以从休眠状态中被唤醒。 随着记忆越来越清晰,姜花棠甚至能想起那时胆小又怂的她,窝在执政官怀里,哭得又委屈又伤心的记忆。 在那时的她看来,成熟强大而温柔周全的执政官是她眼里最贴近“父亲”这一词的存在。 而第一位抚养者和第二位抚养者,因为非人的外表,反而不如第三位抚养者一般让她一见就深感信赖,再加上第三位抚养者对她近乎是骄纵的态度,如果不是地球世界的正确教育,姜花棠非常怀疑自己可能会被养成一只娇气又蛮横的熊孩子。 从回忆回到现实里,看着林艾因仿佛说起一件极其恐怖高层黑闻的神情,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词语能更好地形容姜花棠的心情,那大概只有一个词——“后悔”。 如果可以,她简直想现在就获得穿越时空的能力,把做了那件傻事的她自己先抓起来教育一顿,然后再对那时候对她毫无防备的执政官来一顿苦口婆心的教育孩子的长谈。 可惜,她的“钥匙”只能让她穿越世界,而不能倒流时间。 “所以呢……,”姜花棠试图用着轻松的语气,将当前仿佛在说着执政官丑闻的隐秘气氛冲淡一点,“或许那个小女孩,是执政官收养的……孩子?” 姜花棠本想说是其他人委托执政官教育的孩子,可一想起执政官的特殊身份,她突然觉得这种说辞反而听起来没有多少合理性。 可是,听到姜花棠的这句问话,林艾因脸上的神情更加沉重了。 他似乎用着一点带着怜悯,还有仿佛看着温室内小心培育的盆栽般柔和,而不忍心打破她想象的柔软语气说道、 “是的,花棠。执政官之后并没有就这段影像发表任何声明,而在大部分民众眼里,他们都相信这个完美无缺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