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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纳你在德累斯顿有房子吗?” “有,可问题是,我不记得它在哪片森林里。” 森林……德累斯顿三分之一的区域都被森林覆盖。很好,看来这是一个比忘记门锁密码更加不靠谱的回答。 能试的密码全都试过了一遍,也包括弗朗茨非常嫌弃的生日和银行卡密码。门没成功打开,倒让白蓁蓁意外地发现弗朗茨的生日和自己的生日是在在同一天。 挺巧的。 把密码次数都用完了的弗朗茨终于放弃探索答案了,双手无奈一摊,看向另外两个人,“我们干脆去住酒店吧,我可以找到无需登记身份的酒店。” “我没意见。”沃尔纳说。 得到了一方同意,弗朗茨又看向了另一方,刚好对上了白蓁蓁的凝视,她看着他,人却在不断走神。弗朗茨唤了她两三次都没引起她的注意,最后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凝视的眼神一顿,白蓁蓁下意识应了一句我在。 “我知道你在,我们得去住酒店了。”弗朗茨靠近她,“你是在看我吗?” 还是在透过我,看向更加遥远的另一处? 白蓁蓁也不知道答案。 印在她瞳眸里的世界笼着一层不清晰的水雾,衬得人和景物扑朔迷离。 那可能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春天,庭院的鲜花开的极好,香气浓郁到令人心悸。春日里露红烟紫的花木盛景若隐若现,少年人的脸庞意气风发,蓝眸里找不见一丝阴霾。 不穿军装的那些日子,他能想出无数种方法从一楼的小花园翻到二楼的小阳台,在清晨时分推开她昨夜锁好的落地飘窗,和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一同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他是谁,生在何地,葬于何处,现在的她统统记不起来。 没有人会主动抛弃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除非她等的人暌违数年。如果一段故事连提起只言片语都觉得是撕心裂肺,那不如就和尸体一同掩埋进冰冷的坟墓再不唤醒。无人能想到多年以后的蝴蝶翅膀翕动飓风,在平静无风的水面激起波涛,将未完的因果拼凑成了另一个怪圈。 难过的情绪泡泡一样瞬间填满了空荡荡的心房,白蓁蓁低下头,把眼眶里guntang的湿润憋了回去,匆匆撇下一句去酒店,手脚并用地爬上汽车后座,抓过宽檐的遮阳帽把自己的脸挡的严严实实,像在进行一场无意义的逃避。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我剧情推了好多,结果爬上来一看,13章???哦,原来只是想的太多 第15章 小孩 捂着遮阳帽矫情了一路,到地后掰开镜子一看,看见自己红彤彤哭到浮肿的双眼皮,白蓁蓁顿时更想哭了,她怎么可以这么丑。 正难受的不行的时候,沃尔纳递来一个盒子,四四方方的不知道里头装的是啥。她肿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回望过去,“什么东西?” 他没回答,低着头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副墨镜,镜片不是防紫外线的纯黑,是装饰性的粉红。他取出墨镜替她戴上,挡住她狼狈的眼睛和微怔的目光。她张了张口,小声说了句谢谢。 沃尔纳理好她缠绕的耳发,指尖从耳垂掠过停在下巴。凝视的目光隔着镜片依旧存在感强烈,他说,“你该知道我想要的不是感谢。” 亲吻落在唇瓣上一触即离。白蓁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他捏住手带下了车。 一路心不在焉地被他拉着走,脑子里倒满了稀烂粘稠的浆糊。这叫什么事?前脚刚想起某段好像跟弗朗茨有关系的暧昧记忆,后脚人就在车库被沃尔纳给亲了。 她觉得自己有亿点点渣。 ——这一定是错觉。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呢?她认识沃尔纳的时间没超过一个月,认识弗朗茨……也就三天不到,所以这一定是错觉。 电梯上升到一楼,踏出来是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 无需身份登记的酒店=高级VIP刷脸就能进的五星级豪华酒店。弗朗茨在待客区的沙发里,言笑晏晏地同一对三十几岁的夫妻交谈着,男方似乎跟他关系匪浅。 看到她和沃尔纳从电梯口出现,弗朗茨向他们招了招手。 他们是一块过去的,中年男人在见到沃尔纳的时候,态度正式地同他握手问好,眼神转到白蓁蓁身上时,却是简简单单一句带着戏谑的调笑,“很可爱的东方小女孩。” 随后云淡风轻地将她掠过。 “……” 也不能硬说对方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毕竟他们素不相识,但他的态度让白蓁蓁有些不喜。好像她这么个大活人只是别人身旁无足轻重的摆设,随时都能替换的花瓶。 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在别人眼里,事实好像就是这样。她一个普通人,待在沃尔纳身边,既不会给他带来生活上的帮助,也做不到替他上升事业的高度,他本身就活在金字塔的顶端。 同理,待在弗朗茨身边也一样,既不甘心放下身段顺从,也不可能永远活在他的鱼塘。他俩要是真在一块儿,拴不住不说,指不定还得天天吵架。 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好,未来都是能完整预料到的坎坷。白蓁蓁的母亲从小就给她灌输观念,嫁的人必须门当户对,再不济,没她家富裕却有上进心的普通男人也很适合结婚等等。 她知道她的女儿是普通的孩子,不算拔尖,不算愚钝,而她也是一位普通的母亲,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安稳一生不受欺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