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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那，地窖中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与此同时，仙界。 一只涂了血红豆蔻的纤纤玉手一颤，手中那只品相上好的杯盏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居然那么快，就冲破了禁制？” 地窖之中，白光褪尽，流沙飞舞。 一双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拂去秦倾脸颊上的沙尘，注视着她安静的容颜。 那双眼里藏着一条春日里初初消融的冰川，尚有几分寒意，却又清冽动人，载着沿路掉落的桃花瓣，奔向远方。 一根白皙的手指最后轻轻落在她的眉心。 “我以神族之魂，报你之恩。” 秦倾再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轻飘飘，恍惚间像是躺在一片云朵之上。 她听到地面上的砂砾被风卷起，听见隔壁房屋的木质房梁在阳光的暴晒之下发出轻微的炸裂声，甚至听到了地底深处的爬虫在优哉游哉打着洞。 秦倾定定看向地窖的门，那里有流沙缓缓倾泻而下，像是慢动作一样，她能看到每一粒沙尘在光束中飞舞挪移，像是上演了一场精妙绝伦的舞蹈。 她的身体很轻，似乎只要她想，她便可以驭风而行，俯瞰这茫茫天地，品察这万类苍生，宇宙之浩渺尽数微缩于她眼前。 她这是又死了么？ 这次死得更妙了，直接给她安排了一个上帝之眼？ 然而她很快听到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朝它奔来。 秦倾扭过头，一团毛茸茸便打着滚冲到了她面前。 “小九！” 小九小耳朵甩得飞起，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在她手背上亲热地舔舐着，整只毛茸茸都往她怀里钻。 秦倾欣喜地抱住它，从上到下撸了个痛快，“小九！我原来没死啊！” 小九只是仰着头“嗷呜”叫唤着，似乎很享受秦倾撸它的样子。 反倒是秦倾撸着撸着察觉出点不对劲来。 小九……怎么看起来有点傻傻的？也不是，它本来就是只小狗子，傻是应该的…… 但给她的感觉怎么就完全不对劲呢？ 小九之前不是高冷狗设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一只小傻狗了？ 秦倾的目光落到它脑袋上秃掉的那一小块，心疼又愧疚。 她明白了，它秃了，所以看上去傻了。 第6章 小九 傻狗 小九被撸得正舒服呢，秦倾却突然停了下来。 它歪着头茫然地看着秦倾，嗷呜叫唤了一声。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总是抓心挠肺，得到之后又觉得没那么香了……不，还是很香的。 秦倾看向手掌之下热乎乎的毛茸茸，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小九？” 小九只知道只要靠近少女，就不会挨饿。 而且它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类对它由衷的喜欢和爱护。 因此听见她喊它，便摇着尾巴开心凑上去。 “嗷呜——” 片刻之后，小九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盯着从自己脑袋上掉下来的那一小撮毛飘啊飘，最后缓缓飘到鼻尖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看到主人开心的样子，小九又委屈巴巴抓着她的衣服躺下来，送上了自己的脑袋。 地窖里传来了嚣张的笑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秦倾发现自己伤口愈合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莫非是修士体质的缘故？哪怕现在没有灵力，没办法继续修炼了，但底子依然比普通人强？ 但是很快秦倾便没时间思考这些了，他们的食物又快要吃完了。 这里风大干燥，上次得来的那些rou被秦倾绑在梁上，没过多久就开始变硬，一人一狗靠着这些风干的rou撑了好长时间。 秦倾小心翼翼用左手解下最后一块rou，看着光秃秃的横梁叹了一口气。 小九围在她脚边嗷嗷叫唤，口水都快要掉出来了。 秦倾拎着rou在它鼻子面前晃了晃，小九黑黢黢的眼珠子便跟着来回转，急切地踮起前爪，试图去扑那块rou—— 秦倾猛地把rou拎起来，小九一看彻底够不到了，发出委屈的呜咽，然后开始咬着自己的尾巴在地上转圈。 秦倾看着它笨拙的模样哈哈大笑。 但是……为什么老觉得奇怪呢？狗狗的性格也会大变吗？ 秦倾看着小九，像是想从它身上看出点什么。 然而很快她又挪开了视线，小九只是一只小奶狗罢了，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或许小九之前只是戒备心重了点，现在熟悉她了，所以性格才会发生变化。 她托着小九的两只前爪把它抱起来，撸了一把它毛茸茸的脑袋，又撕下一小条rou，用水泡软之后喂给它。 小九开心地眯起眼睛，用才长出来不久的牙齿缓慢咀嚼着rou条，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秦倾戳了戳它的脑门，“傻狗。” 虚空中，卫玖盘腿静坐，眉眼微敛。 原本就清冷不可近的气质变得愈发神圣疏离，整个人就如同被供奉在神殿之上的一尊琉璃像。 然而在听到那句“傻狗”的时候，琉璃像的嘴角突然微微一动。 小九却以为自己的主人是在夸赞自己，更加欢实地摇起了尾巴。 卫玖忍无可忍，终于淡淡开口道，“蠢狗。” 秦倾正看着小九乐不可支，却见它突然缩起了耳朵，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