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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方白景咬着牙,伸手试探着又拉开了身边另外个柜子,他只瞟了一眼,就再次震惊地站在原位。 里面摆着的是几个相框,相框里放着的都是他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他还有印象,是迎新晚会里他弹钢琴的照片,身上的礼服还是他mama千挑万选出来的,可剩下的照片甚至连方白景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照片应该都是偷拍的,拍照片的人水平不定,拍得好的时候很清晰,拍不好的时候就是一团虚影。 收藏照片的人很用心,从迎新晚会开始到后面的照片,方白景的五官渐渐褪去稚气,身高也慢慢地变得挺拔起来,像是从一个少年到青年的蜕变。 方白景只能勉强根据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判断出这些照片的时间,最早的一张,已经是七年前了,他刚上高一的时候,也是傅枫刚毕业的时候。 他合上柜子的手有些发抖,藏品室里的灯较比外面要暗一下,方白景从口袋里哆哆嗦嗦摸出来了手机,他给萧京打了个电话。 萧京一接电话,声音就咋咋唬唬起来:“靠!你终于准备出来玩了是吧?我每天约你出来,你都找借口推脱!” “萧京。”方白景盘腿坐在了地上,他打断了喋喋不休的萧京,自我怀疑地问道,“傅枫是比我们大三届吧?” “是啊,我们升高一,他就毕业了。” “那我们以前见过他吗?” “没见过啊!”萧京道,“我听说他一毕业就去国外了,怎么可能见得到!” 方白景纠结地抓着自己的衣袖,他今天受到的冲击有点大,还是一愣一愣地问道:“真没见过?” 萧京被方白景也问得开始怀疑自我,原本肯定的语气也开始变得迟疑起来:“应……应该没有,我真没有印象。” 方白景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将信将疑地问道:“那你和傅枫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傅枫?”萧京咬着手指思索了下,才回答道,“我不是以前和你说过吗,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傅枫会和我做朋友,明明我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怎么看都不符合他的交友法则,虽然他也不怎么交朋友。” 萧京皱着眉苦思冥想了半天,时间太过久远,他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了他和傅枫的初遇:“我记起来了!就一场宴会里见面的,我不小心踩到他的脚,本来我都准备道歉了,他开口就问我要不要加联系方式,直接给我干懵了。” “我本来以为他加了我微信,是要我赔钱给他的意思,但我给他发消息问他多少钱,他也不理我,我寻思着他也不缺这点钱,就没继续问了,不会有这一茬子事情,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偶尔碰个面也会打声招呼。” 萧京眨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一拍掌:“我和他最近一次有联系,是因为我生日,我爸帮我发的请柬,几乎能请的人都请了,傅枫也收到了。” “傅家和我家关系还可以,但傅枫好像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听说是因为酒精过敏,而这种场合总有人喜欢去给他敬酒。” “等下!”方白景的眉心一跳,他抓着重点问道,“他酒精过敏?” 方白景突然想起来,他见傅枫的庆功宴里,傅枫也是滴酒不沾,别人给傅枫敬酒,却也都被他回绝了,方白景本来以为傅枫是端架子,原来是因为他……酒精过敏。 可傅枫明明……明明喝了他敬的酒,还是方白景亲眼盯着他喝下去的,他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犹豫。 萧京顿了下,问道:“怎么了?” 方白景揉了揉太阳xue,调整了下心绪道:“你先继续讲。” “后来就是傅枫罕见地给我发了条消息,大概是在问我有什么人来。”萧京道,“我以为他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想见到的人,就给他发了名单过去——” 萧京突然醒悟,在死一般的寂静当中,他颤颤巍巍地开口道:“方白景,我有个很恐怖的猜测。” “别说。” 方白景闭上眼睛打断了他,还顺手把电话也给挂了。 他思绪如麻地靠着柜子坐在地上,头发都被他抓得跟鸟窝一样,少了萧京的声音,方白景现在只能听到自己起伏的呼吸声。 萧京说的猜测和方白景想得差不多,他也有一个很恐怖、很恐怖的猜测,不是自恋,也不是多疑。 方白景觉得傅枫喜欢他好多年。 他想得有些出神,连走廊上的脚步声都没听到,直到傅枫开口,方白景才猛地惊醒:“你在这边干什么?” 方白景的瞳孔骤缩,他这时候才意识到他进来的时候没关门,傅枫下班之后估计是找不到他,又发现藏品室的门开了,才会进来看一下。 “我在……我在。”方白景开口的时候有些结巴,他随口找了个借口,“我闲得无聊,上来弹弹琴。” 傅枫看了眼还开着的琴盖,又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方白景。 方白景一对上他的视线就开始闪躲,他太不擅长隐藏情绪,傅枫又太懂他。 他往前走了几步,最后在方白景的面前蹲下,方白景下意识地屈起腿,给傅枫让了个位置。 傅枫在寂静中突然开口问道:“看见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傅枫面色不改,语调也平澜无波,好像柜子里的校服不是他私藏的,那些照片也不是他偷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