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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啪嗒一声,房间的灯光被人打开了,明亮耀眼的光线让一切隐藏都毫无用处。 两秒后,阮南晚面前的窗帘被人拉开,她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人,后者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抓到你了,小兔子。” 阮南晚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脸上露出了不甘心和委屈交织的神色,“你家根本就没有可以躲的地方。” 她躲在窗帘后面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目光里还带着没有消散的惊惧,活像是一只被恶狼逼到绝境的小兔子。 薄奕言看了看静止的秒表,轻笑,“两分四十六秒,你输了。” 事情还要回溯到五分钟前。 阮南晚被瓶口正正地指着,她选择了大冒险,内容是“躲猫猫且在三分钟之内不被人发现,要是任务失败,找到他的人会用画笔在他脸上乱画。” 为了公平起见,阮南晚躲藏的时候所有人都走到了门外。 薄奕言的新家宽敞且整洁,望过去一目了然,几乎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阮南晚灵机一动,索性把门咔嗒一声关上了——他们进不来,自然也就不能找到她,只要她在三分钟之后给他们开门,阮南晚就算胜利了。 她已经抱着这局游戏必胜的心情悠哉悠哉地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果酒,刚喝了一小口,就听到外面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 她暗叫不好,慌不择路地闯进一个房间躲在了窗帘后面,为此还不甚把酒杯里的果酒洒出来一点儿。 薄奕言指尖勾着一把钥匙,“门口的花盆里有备用钥匙,笨。” “还躲到我房间来,我一进来就闻道一股葡萄味儿。” 阮南晚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是薄奕言的卧室,而原本充满隐约冷香的房间确实带着一点儿葡萄果酒的味道。 她站起来,全身的血液涌向大脑,大脑出现短暂的晕眩,她下意识伸手撑住了旁边的书桌。 薄奕言伸手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大脑中的眩晕已经消失了,“就是猛地站起来,有点晕。” 薄奕言眉头微微皱着,握着她小臂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他的手掌的温度比较高,肌肤相触之下,源源不断的温度从他的掌心涌出来,透过薄薄的布料蔓延到阮南晚纤细的小臂上。 这样温热的触感让人无法忽视,甚至诱使她的脑海里出现了方才在客厅,薄奕言对她念情诗的场景。 低沉轻慢的嗓音仿佛还在耳畔,涌动着波澜的漆黑眼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节奏跳动的心脏里有细细密密的东西破土而出,像是长满整个荒原的野草,势不可挡。 这样茫然的、从未出现过得情绪几乎占据了她的胸腔,满满当当。 阮南晚伸手捂住了心口,表情有些茫然且不知所措。 “怎么了?”薄奕言看着她的动作,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心口疼?” 阮南晚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不是疼,就是感觉心跳快了,然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又像是什么东西没有了,心空了一块儿。” 她没有说出来,这种感觉在刚才就有过一次,但是当时她的脑子有些迷糊,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薄奕言的声音,来不得仔细分辨确认这是什么东西。 又或是,刚才迷迷瞪瞪的大脑在这时候才重启完毕,经过漫长的反射弧之后,才慢吞吞地开始回味刚才那种复杂的情绪,把它们仔仔细细的拆解分析。 这段话可以说是逻辑条理混乱,让人听着摸不清头脑,就连阮南晚本人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只能凭着仅有的词汇,一股脑儿地把这种奇妙的感觉说出来。 薄奕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去医院看一下。” 阮南晚大惊,“不用不用,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不行。”薄奕言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难得一次和阮南晚呈不同看法时如此坚持自己的想法,“去看看为好,万一……” 他顿住了,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阮南晚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害怕自己犯病了。 这几个月自己的身体没有出现问题,定期替她做全身检查的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还称此为“医学奇迹”。 她这段时间,不仅身体好了不少,就连每天必吃的药全部都停了,整个人快乐到起飞。 不过不管是医生还是家人最担心的还是再次犯病,就像是常年不生病的人忽然生病,那必然是病来如山倒。 “应该不是病了,前天才做过全面检查呢。”阮南晚摇摇头,“而且这个感觉和生病不一样。” “生病的时候心脏里像是被扎进了很多细细小小的针,不是很疼,但是不容忽视,就连呼吸都带着隐约的难受。” 这个感觉不一样,不仅不难受,反倒有点……欢愉? 就像是心里毫无防备地炸出一簇簇绚烂的烟花,漫山遍野忽然开出来五颜六色的花朵,是措手不及的、灼热燎人的欢喜。 阮南晚全身上下似乎都被无形的热流包裹着,不仅脸上弥漫着热气,就连手指尖也因此微微颤抖。 她别开视线,慌乱地用手拽着自己衣服的布料摩挲。 手指尖碰到了一个小小的、有些坚硬的圆形物体,她伸进衣服口袋里把它拿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