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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兀自玩得高兴,没觉察身后李温棋靠近,直到他问起:“哪只是小蝴蝶?” 叶满被他冷不防出声惊了一下,手里的白瓷小碟扑通落入了水中,她反应过来之后,便是先去捞碟子。 李温棋忙抓住她,擦了擦她沾满水的手,声音温和:“我吓着你了?” “没……我没注意到你来了。”叶满摇摇头,又去看池塘。 李温棋怕她为一只碟子还要内疚,挽了袖子弯下腰,将碟子一把捞了上来丢给小圆,“再去装一些鱼食来。” 他的袖子沾了几点水,浅蓝色上面印出深蓝来,叶满忙用帕子给他擦了擦。 “不打紧,太阳晒一晒就干了。”李温棋由她把袖子放下来,也去看池塘,“我怎么没看到这金鱼里边像蝴蝶的?” 这说法有一点奇怪,叶满弯了下唇角,指给他看,“那只背上有黑色的印记,像小蝴蝶。” 金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又没有多大只,遑论金鱼背上的印记。李温棋看了半天,眼睛都花了,对她独到的观察力大为佩服。 不过一想,她看金鱼都能看得这么入迷,可想而知以前也没个消遣处,再一想到她在叶家的境况,李温棋由不得就想对她好一点,把所有她喜欢的送到面前。 “喜欢这金鱼?弄两条到屋里养。”李温棋再度挽了袖子,就想亲自下水去捞。 叶满忙拽住他,“在这里也方便的,也不是外人。” 李温棋觉得她这句话说得好,乐呵呵道:“对,不是外人!” 第7章 话虽如此,翌日一早,叶满还是看见屋里的花架上多了一只青瓷缸,几尾狮子头小金鱼在水藻间恣意穿梭。 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喜欢的物事,叶满满眼都是开心,都忘了去洗脸,就那么站在瓷缸前看鱼。 小圆把澡豆和洗脸巾摆好,说道:“昨晚七爷就吩咐人去装点一只瓷缸,今早亲去后池塘捞了几尾金鱼。明平要去七爷还不让,说他不知道少夫人喜欢哪只。” 叶满闻言朝着缸里一瞧,其中就有自己眼熟的那只“小蝴蝶”。 可是他昨日不是认了半天没认出来么?叶满心中有丝疑惑,不过这种前所未有被人重视的感觉,还是令她心中暖烘烘的。 她不知道的是,李温棋为了捞着她喜欢的小金鱼,让明平把池塘里的鱼都捞到了桶里,自己一条一条找才找出来的。 李老爷一早听到后院的闹腾,不免有些费解:“温棋跟满儿以前是不是认识?” “温棋那性子你还不知道,要是早认识了,岂会留人到现在,也轮不着我们点鸳鸯谱。” 是以,李老爷就更纳闷李温棋对叶满的用心了。 见也没见过,一个乌龙促成了婚事,就好成了这样? 李夫人却道:“小两口和和美美的不正好,以前我还担心温棋对亲事不上心,彻底看破红尘了呢。” 李老爷自然也盼着两人好,不过想到李温棋以前对婚事的态度,轻哼道:“这臭小子还说不想娶不想要的,看不上他五哥成天跟在媳妇儿后头跑,现在自己还不是一样的德行?” 可见什么话都不能说得太满了。 李温棋给叶满捞金鱼的事儿,阖家上下都传开了,只是碍于叶满面子薄,都是背地里说说。 不过对于李温棋的用心,叶满也是能感受到的,把感激都倾注在了对小金鱼的喜欢上,每天三趟地看,一看就能有小半个时辰。 李温棋每每看她扒在那儿,都替她觉得累,便叫人把瓷缸挪到了罗汉床的小方桌上,方便她每天喂食。 有时候他就坐在叶满旁边,她也能旁若无人地跟金鱼玩半天,让李温棋不禁纳闷自己是捞了个“情敌”回来。 李温棋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抬头看叶满了,见她浑然不觉,放下账本忍不住拽了下她裙子间的香包,看见上面也是绣着一尾小金鱼,活灵活现的。 “这是绣给自己的?” 叶满见他拽着自己的香包,解下来递给他,梨涡浅浅地点点头。 李温棋看着掌心中小小的香包,精致可爱,上面的小金鱼更是添了几分精致,转而佯装不满:“没有我的?” 叶满点头又摇头,最后才磨磨蹭蹭地从自己的针线篓里找出来一个差不多的香包,比自己这个略大一些。 其实她早就绣好了,只是见李温棋平日也不戴这些,怕自己针脚简陋反而见笑,所以一直没好意思拿给他,倒没想到他自己会要。 李温棋拿了香包看了看,顺势就别在了自己腰间,瞧着跟叶满那只是一对儿,便觉心满意足。 叶满看那金红的鱼跟他的蓝衫不怎么相配,动了动嘴唇道:“赶明儿我绣一些颜色清淡的花草鱼虫吧,跟夫……你的衣服相配。” “那便辛苦满儿了。”李温棋拂了下衣摆,任由香包垂下来,丝毫不觉得违和。 他一向散漫惯了,有时候在家也是不修边幅,带着个香包不离身,自然引起了李夫人的注意。 “这小东西绣得别致,针脚比外头卖的都细,你哪儿来的?” 李温棋这几天晃晃荡荡,好像就想碰着个人问问他这香包,当下便道:“是满儿给我绣的。” 李夫人只当没看见他脸上的得意,一味夸道:“绣得真不错,这金鱼就跟活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