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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种男人伤得也挺惨烈,陈岸那一刻真的是起了杀心,差一点点就要射中他的命根子。 如果不是想着留他有用,他几乎想要对准他的心脏开枪。 对白人男的治疗和审讯是同时进行的,对这种亡命之徒,陈岸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治疗进度随着白人男交代情况的多少而变化,交代得多就好吃好喝好治疗,耍滑头不肯说,那就电击疗法和刮骨疗毒轮番伺候。 几天后,白人男交代得干干净净。 他原本是欧洲某国的退伍士兵,这次是受了郑康良的雇佣,前来抢夺一个叫唐小笛的孩子。 郑康良给的报酬很丰厚,他让他抓活的,如果行动过程中出现意外,唐小笛死了,也一定要将尸首带回来。 再问别的,他就真的不知道了。 陈岸和容斯言知道拖不得,立刻把唐小笛的血液样本给李旗云送过去,做血液提取的基因检测。 鉴定结果出来,唐小笛果然是郑康良的孩子。 郑康良被连夜踢出了公司,同时李旗云开始收线,多年安插的眼线收拢归来,信息汇集,将郑康良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重新铺陈,加上对郑康良的严刑拷问,终于还原了当年的真相。 林覆雪和郑康良的关系不是情侣,连花言巧语的欺骗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谋杀。 郑康良拥有许多情妇,但是这不妨碍他看到林覆雪第一眼的时候,就决定强行占有她。 手段很简单——在立藤某次文艺汇演的庆功宴上,他灌醉了林覆雪,拍下了大量裸照和视频,事后用这些威胁她,从而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如果一个女人被拍下了裸照,人们不会在意拍照的人是谁,只会唾骂她是个不知羞耻的荡妇。 郑康良对女人的新鲜感最多只能保持两三个月,三个月后他原本已经对林覆雪失去了兴趣,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林覆雪怀孕了。 郑康良对此喜出望外,他对于女人的无穷渴望正源于他性能力的低下,因为弱精而想要占有更多的女人,来为自己挽回自尊。 林覆雪的怀孕证明了他是个强壮的男人,这让他意气风发,扬眉吐气。 他突然发现孕妇有一种别样的美丽,凸起的腹部韵味十足,林覆雪变得大腹便便,走路吃力,他反而变得更加兴奋,乐于玩弄她的身体,看她在痛苦和恐惧中绝望哭泣。 林覆雪伤痕累累,一次又一次痛苦地宫缩,他并不在乎。 他虽然喜出望外,但是从一开始就清楚地知道,这孩子是不能留下来的。 他还没能完全架空李旗云,一旦被抓到有私生子,他在公司的股份会大受影响,甚至净身出户。 他逼着林覆雪养胎养了足足七个月,然后漫不经心地告诉她,打了吧。 语气轻松,像命令她扔掉一盒发霉的面包。 他派助理去看着林覆雪,一定要亲眼看着她把孩子打掉才行,没想到助理动了恻隐之心,最终瞒着他,让林覆雪把孩子生了下来。 这是怎样一个孩子啊。 没有任何人期待他的降生,但他必须降生。 因为一旦强行打胎,就是一尸两命。 怕被郑康良查到,林覆雪是在一家不正规的私人诊所生产的。 她在那肮脏的被褥上染上了淋病,不久后虽然逃脱了郑康良的魔爪,还是身体过度虚弱去世了。 这就是所有的真相。 第93章 直到天明 容斯言打算立刻回国去收拾郑康良,然而马上被陈岸否决了,理由是自己要养伤,唐小笛也要接受心理治疗。 容斯言:“我可以自己回去。” 陈岸不说话,心知容斯言吃软不吃硬,低头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左臂,柔弱无力地倚靠在床头,整个人脆弱得像一个有了裂缝的琉璃瓶。 容斯言不吃这套:“你养你的伤,我办完就回来。” 陈岸:“你现在回去也见不到郑康良啊,李旗云正扒他的皮呢。而且……小笛要哭的。” 唐小笛经历了枪击案现场,又亲眼目睹了父亲受伤,变得易于受惊,夜里也会时常哭闹。 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即便哭闹也会死死咬着下嘴唇,努力压抑自己的行为,牢牢地躲在被子里,不让大人发现。 心理医生说,这是心理防线崩溃的标志,因为小孩的安全感通常来源于父母的庇佑,一旦他突然发现父母也会受伤,会哭泣,就会迅速地成熟起来,因为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永远安全的。 但是“成熟”和“悲观”也只有一步之遥,这时最重要的就是家长的引导。 容斯言神色有些微妙。 陈岸聪明地没有立刻说话。 自从住院之后,他们还没有仔细谈过关于唐小笛的事,也不知道容斯言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仔细回忆从前容斯言和唐小笛互动中的点点滴滴,觉得他们应该是有感情的,但是这点感情能不能压过对郑康良的厌恶,他也拿不准。 一个成年人对小孩子的照顾,可能是疼爱,也可能只是纯粹对于幼小生物的怜悯罢了。 陈岸踌躇着,小心开口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容斯言:“什么。” 陈岸:“就是我赶到之前,小笛是一直被关在洗手间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