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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顺阳瞠目结舌,他的反应能力和文化水平不足以支持他迅速消化闫椿的话,可他还是听出来了。 “不要以为我反应慢就不知道你占我便宜。” 占便宜? 闫椿又看了一眼他黑得发亮的手:“我还是有最基本的审美的。” 赵顺阳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 闫椿看了一眼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回到班里,老实混完两节课,就放学了。 整个学校就没有比这会儿更热闹的时候了,那些死了一个星期的人,全部活了。 闫椿拎上包往外走,一只手抄在裤兜里,本来是想扮帅,结果摸出来五十块钱……被赶上来的赵顺阳看见,抢走了。 “请客请客!我要吃米线,过桥的那种,多加一份荤菜的那种!” 闫椿正好也饿了,就没反对。 从学校南门出来,往前走,两百米处有个小胡同,胡同里有驴rou火烧,还有过桥米线。 平时受地理位置影响,生意惨淡,一到周末,就看见一颗颗攒动的脑袋了。 赵顺阳人长得横,说话办事都横,大手一挥就让学弟妹们给他腾地方了。 闫椿坐下来,一阵风吹过来,正好把驴rou的香味吹进她鼻腔里……她突然想吃驴rou火烧了。 到驴rou火烧摊位前,老板冲她笑:“姑娘吃什么?” 闫椿抬头看屏幕上的菜单,板肠还不错吧?她张了张嘴,还没发声,有人抢先了。 “老板,来两个板肠火烧。” 老板利索地从烧饼炉子里取出两个火烧:“好嘞。” 闫椿扭过头,哟,这不是陈靖回的那个小跟班吗? 看见他的还有赵顺阳,米线都不吃了,走过去:“今儿就你一人啊,你老大呢?”两人打闹起来。 闫椿不喜欢什么“老大”“小弟”这种年代感颇强的称呼,文明社会,叫个“爸爸”不好吗? 她今天兴致缺缺,而且板肠火烧还没吃,就看他表演了。 赵顺阳一看闫椿没制止,当她默许了。 跟那人一道来的也没袖手旁观,一个劲拉他:“回哥不在,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一带的摊贩对这些学生打打闹闹已经见怪不怪了,老板从容不迫地给闫椿上了火烧。 闫椿吃完一个,看了一眼现场,赵顺阳稳居上风,举手投足间颇有点二百五的风范,渐渐地,边上聚了人,不敢靠太近,却也管不住双脚往前蹭,还有拿手机偷拍的。 这就很没品了。 闫椿把最后一口板肠火烧吃完,把那人的手机拿过来,删了照片,还特意检查了一下视频。 那头赵顺阳也鸣金收兵了,弹弹裤腿的土:“舒坦。” 闫椿把包扔给赵顺阳:“周一给我带来。” “你直接放学校不就好了?” “你以为张钊在教室安摄像头是为了美观吗?他是想看谁放假不带作业回去。” 赵顺阳如梦初醒:“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闫椿撇嘴,她看起来很像一个善良的人吗? 赵顺阳看着闫椿往回家相反的方向走,问:“你干吗去?” 闫椿没答。 闫东升要结婚了。 早在一个星期前,闫椿就从歧州市的新闻联播上知道了,通过几个晚上细针密缕地调查,终于让她知道婚礼现场在哪里举行。 也不怪闫东升保密做得密不透风,实在是祝自涟的杀伤力太大了,连续搅黄他两次恋情,歧州记者评价她是闫东升幸福路上的绊脚石也不算人身攻击。 闫椿作为闫东升的亲生闺女,虽然他没有尽过一丁点父亲的责任,但也对他赋予她生命铭感五内,不去现场露个脸,都不能抒发这一腔激动。 婚礼在歧州市东六环的一家温泉店举行,场地烟雾缭绕,看不清楚彼此的脸,为周围酒店日业绩的飙升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只要荷尔蒙能对上,就是让两个人更进一步的关键。 闫椿乘公交车,倒了三趟,全程三个半小时,总算赶在晚上八点的典礼前到了,还客随主便地换了身泳衣。 已经长成的少女前凸后翘,再加上老天馈赠的桃花粉面和娇艳红唇,几乎是行走的回头率。 走进宴客厅,闫椿找了个位子坐下,接过服务员为女顾客准备的长衫,把胸前的风光都藏进了薄纱里。 八点整,司仪开始走程序,在他高亢的主婚词中,两个小花童开道,领着新娘子从舞台正对面的红色大门里走出来,四个伴娘紧随其后。 看得出来,她们精心排练过,每一步都恰到好处,T台两侧踩点的礼炮声也为整个婚礼增了不少气氛。 闫椿免不了想,闫东升当年给过祝自涟这样一场婚礼吗? 答案自是不言而喻。 家里有关闫东升的东西,满打满算一个整理箱都还有富余,可想也没什么美好的回忆。 她正想着,身边空位上坐了人。 闫椿本能地抬眼看过去,哟,还是熟人。 陈靖回一身白衬衫黑西裤,少年老成的模样像是一枚手榴弹,炸得她一颗少女心七零八落。再看看左邻右舍,粗粗一数,他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场合吸引的妖魔鬼怪不比她少。 出于对一件美丽物品的尊重,闫椿给他倒了杯茶。 “你是在跟踪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