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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这是什么话,既然已经上了这车,女郎还是安分些,还能少受些皮rou——”话没说完,驴车一个趔趄,徐娘子的话卡在嗓子眼,内心的不安又浮起来。 在那女郎带笑的眼神中,她缓缓伸手揭开车前布帘…… 谢斐随着赤兔马往林间奔了百米,越来越浓的血腥味让他皱起眉。 他拉住马,旁边的灌木丛微微摇动。 谢斐翻身下马,慢慢走过去,用手上的马鞭挑开枝叶。 一女子突然执匕朝他刺过来,这女子毫无武功,这一刺对他而言犹如儿戏,加之他早有警觉,反手便将其制住。 女子手臂吃痛,手心一松匕首便掉在地上。 女子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虽然沾了些血污依然楚楚动人,犹如出水芙蓉,叫人心生怜爱。 “你、你不是贼匪吗?” 这女子的眼睛生的极好,让谢斐想起前些日子他在猎场追赶的那只麋鹿,清澈透亮,懵懂无辜中又透着一股惶惶不安,明明对这世间的人心险恶毫无所知却又凭着动物的本能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 他莫名起了兴致,“你觉得小爷我像是贼匪吗?” 徐晗玉闻言果真认真打量起他来,锦衣玉袍,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郎君哥,哪里会是什么贼匪呢。 何况,他们不久前才有过一面之缘。 “谢郎君?你是谢郎君,你,你救救我。”徐晗玉带着哭腔,不自觉地拉起谢斐的袖子,“有贼匪,他们、他们杀了徐娘子,还要抓我,还有菡萏…… ” “臭娘们,赶快给爷滚出来!”一声暴呵在不远处响起,徐晗玉蓦地咬住嘴巴,眼神中瑟瑟之意愈险,更加不自觉地靠近谢斐,差一点便倚进他的怀里。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山茶香气,这幽香分明渺渺,谢斐却透过血腥闻到了。 那贼匪越走越近,停在了灌木丛的另一边,好似终于发现这边不止一人。 不知道为何,谢斐没有立即将怀中女子推开,反而顺势转身将其护在身后,手中马鞭向那贼匪挥去。 那贼匪毫无防备受这一下,却并不退却,许是看他们只有二人,忍痛拿着长刀向谢斐挥去。 谢斐今日正是心绪不佳,火气直冒的时候,一脚踢向他心窝,弃了鞭子,夺过他手中长刀,一刀挥去便将其毙命。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那个贼匪在谢斐手中连一招都没撑住。 谢斐扔掉手中卷了刃的刀,回头看见徐晗玉呆呆地立在一旁,像是吓傻了,心下觉得她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笑。那日在渡口,江风吹开她面前的帷帽,她一脸仗势欺人的得意模样可没有现在顺眼。 徐晗玉与谢斐往前走了几十米,林中横竖躺着三具尸体。 “这便是同我一道下山的徐娘子,还有她的侄女莲儿,可怜他们反抗那贼首,三两下便被杀了……对了,还有我的侍女菡萏,她与我情同姐妹定然是被另外那贼匪掳走了,谢郎君,你菩萨心肠,救救菡萏吧。”徐晗玉泪眼盈盈地望着他,俨然把眼前人看成了救世主。 多稀奇,还从未有人说过他谢斐是菩萨心肠。 “那这第三具尸首是谁的?”谢斐说的是一旁躺着的一个中年壮汉,身体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徐晗玉煞白着脸,摇摇头,“我方才也未注意,或许也是被贼人所害的香客吧。” 这壮汉一脸凶相,腰间还别了两把短刀,哪里像来求神拜佛的香客。 “这后山的山道偏僻难走,你怎的走了这条道?”谢斐转过头,略带探究地瞧着徐晗玉。 徐晗玉一脸茫然,似乎有些纳闷谢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老实答话,“我和菡萏初到江州,第一次来清国寺,在膳房里碰着了徐娘子和她的侄女,相谈甚欢。她们说帮我找我叔父,邀我一同下山,说是有条近道景色甚是清幽,我便同他们一道了。” 谢斐环顾四周,“你们是怎么下的山,不是走路吧?” “自然不是,徐娘子在寺外租了一辆马车。” “哦?那马车夫呢,也被贼匪掳走了?” 徐晗玉轻轻拧着眉头,认真回忆了一番,摇摇头,“不是,马车夫并未被贼匪掳走,他将我们带到此地,转眼便不见了。” “那你是如何从几个贼匪手中逃脱的?”孤身一人还能跑出百来米远,恰好就躲在那灌木丛被他给救了。 “我身上有一长辈送的防身匕首,趁那贼匪不注意戳瞎了他一只眼,我的侍女则拖住另一个贼匪,我这才跑脱,现下想必那瞎眼贼匪绑着我的侍女应当还未跑远。 ” 徐晗玉这话漏洞百出,不合理之处甚多。 谢斐挑挑眉,不置可否。 眼前这女子分明被贼匪吓得面色煞白,泪眼盈盈,却还能站在几具尸体之间口齿清晰的与他对答,换成别的哪家女郎瞧着这尸身惨状怕是已经晕厥几回了。 倒是有些意思。 徐晗玉似是瞧出了谢斐的疑心,没好气的说:“谢郎君可是怀疑我与贼人合谋诓骗郎君要害你不成,怕不是觉得我才是江洋大盗,这地上的几人也是我害的。” 这娇俏模样哪个男子会怀疑,偏偏谢斐不是常人,他眼带笑意地打量着徐晗玉,略有几分认真地说,“也不是不可能。” 徐晗玉暗气,咬着一口银牙,“既然如此,那谢郎君还是赶紧离我远一点的好,免得为我所害,丢了小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