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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撕下衣襟裹住谢斐的伤口,给他止了血,当机立断带着谢斐遁入一旁的丛林。 丛林中草木凌乱,想来平时没什么人迹。 二人运气不差,走了没多远便寻到一个山洞,杜若堆了些断枝挡住洞口,扶着谢斐进去休息。 一坐下,杜若便在谢斐身上摸寻。 谢斐还有力气调笑,“我都这样了,阿若怎么还这般有兴致。” 杜若横他一眼,摸出几个瓶瓶罐罐,“哪个是伤药?” 谢斐他们出来打猎难免磕磕碰碰,身上定然带着一些应急的伤药。 谢斐用眼神示意她,“阿若果然聪明的紧,哪里蠢笨了。”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这般激怒我,我怎么会……算了,总之现在落到这般境地,你还是祈祷佛祖保佑,你的人能先一步找到我们吧。” 杜若手脚麻利,几下便给谢斐重新包扎好了。 第16章 旧事 谢斐此刻倒不觉得疼了,笑着说,“你已经看过我的身子,看来不对我负责都不成了。” “你少说两句吧,留点力气好逃命。”杜若抽出匕首,警觉地往洞xue深处探过去,不多时又折返回来,“我看这洞xue不浅,怕是里面还有什么猛兽。刚刚看过了,里面还算干净,想来应该没有什么猛兽住在这里。” 谢斐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你可真是让我惊讶,这般场景还能如此临危不惧,哪里是寻常养在深闺的女郎”,说着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她手上的匕首,讥讽道,“好锋利的匕首,方才若是再深一寸,恐怕我就要命陨当场了。” 杜若不动声色地将匕首插回腰间,“在这乱世之中,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女,如果自己再不长点心眼,只怕坟头都长草了,方才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猝不及防把我掳走,我心里又气又怕,情急之下下手没个轻重,哪里知道还会遇到刺客……你总不会怀疑那群刺客是我安排的吧。” 杜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没底,不知道会不会是刘琛等的心急了……不,刘琛不至于这般蠢,想来应该还是南楚自己的人干的。 谢斐扯了扯嘴角,这群刺客的来路他心里大致有些想法。 “若是你安排的,方才你大可以丢下我自己骑马走了。” 杜若听到这话,抬眼看了看谢斐,其实方才她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只是一来这般做谢斐死了还好若是没死,她的计划将全部泡汤,二来那群刺客是谁的人还没搞清楚,她也没把握一定能逃出去,三来嘛那马毕竟是谢斐的座驾,能不能让她骑走恐怕两说。 所以只是转了转念头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现下听谢斐这句话,看来他心里未必没有防着自己,若方才她真的想丢下他自己走,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经过这么一遭,谢斐对她到底又生出了几分戒心……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之间倒是无话。 过了一会儿,杜若见谢斐面色有些潮红,覆身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好,你发热了。” 谢斐靠着石壁,浑身乏力,嘴唇泛白。 杜若想了想,移开洞口的断枝,钻了出去,又将断枝小心覆盖上。 谢斐看着她的背影,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斐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以往在战场上刀剑无眼,也不是没有受过伤,可是从来没有哪次,有这般疼。 他的眼皮重若千斤,他越是努力想要睁开好像就越是徒劳。 那就不费劲了吧,就在这里睡过去也没什么不好,谢斐脑子里走马观花想了很多,想到他年幼时跟在母亲和舅舅身边那段无忧无虑地时光,想到母亲丢下他时决绝的模样,想到他刚习武时吃不了苦被谢虢罚跪了一天一夜,想到杜若对着他笑靥如花……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扶起了他的头,清冽的液体流入唇舌,他的五感渐渐回来。 睁开眼,对上杜若担心的双眸。 “怎么样,好点没有,我去打了点水,还挖了一些清热的草药,你将就服用一些。” 原来她没有要丢下他,谢斐觉得眼睛涩涩的,用力捏住杜若的衣角,她回来了,真好。 天色渐暗,服过草药,高热渐渐消退,谢斐的精气神总算回来了一些。 “都这个时辰,那些杀手还没有回来搜寻,想来他们也不敢在此耽搁太久,恐怕已经撤退了,你的那些护卫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里。”杜若猜测道。 “白谷是个机警的,应当发现不对了,而且玄木也在,他们迟早能找到这的。” “玄木?就是最近跟着你那个一脸严肃的护卫,每次见到我就像我欠他多少钱似的。” 谢斐笑笑,“他就是那样,不苟言笑惯了,他还不是怕你这个妖精把他主子的魂给勾走了。” “那他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这点功力哪里能勾的走他主子的魂。” 说着,杜若将手中的酒囊喂到谢斐嘴边,“幸好你还带了点酒,我给你捂暖了,你喝一点暖暖身子。” 谢斐却推过去,“你自己先喝点吧。”杜若也是奔波了半日,一脸狼狈,衣服也被林间枝条给勾的破破烂烂。 “本来就没多少,是你需要还是我需要,若你死了,只怕你那个玄木能把给我活撕了,所以为了我的小命,您行行好快喝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