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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说的什么糊涂话,”徐晗玉打断刘琛,“一来,我同这位先生今日第一次见面,何来相熟一说,二来我自幼养在深闺,最远也就回过兰陵老家,何时又去过南楚了。” 李清扬也赶紧行礼,\在下参见景川郡主,早就听闻景川郡主风姿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刘琛愣了一瞬,哈哈大笑,“没错没错,倒是我糊涂了,你二人今日乃是第一次相见!来,表妹,我向你引荐一番,这位清扬先生可和我师出同门,俱是单宇老人门下弟子,我福薄,只在师父门下待了两年,师兄是自小长在师父膝下的,当真是文武双全,计谋无双。” 徐晗玉微微带起笑意,“既然这位清扬先生如此人才,表兄打算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好呢。” 这话却问倒刘琛了,李清扬利用谢腾策划了边防图一事,事情败露之后一路逃回北燕,近日风波渐止才投奔到东宫,刘琛自然有心欲给他高官厚禄,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坐实了他勾结绣衣门,盗取南楚边防图一事,南楚必然将全部怒火撒到他身上,搞不好还给了刘勋可趁之机。可若是毫无表示,对李牧这里又不好交代,总不能让谋士寒了心…… 是以徐晗玉这样一问,一时之间他竟回答不上来。 徐晗玉心中冷笑,刘琛此人做事优柔寡断,畏首畏尾,从上次泉州把她抛给顾晏一事便可看出,若不是她没有更好的选择,真是不想扶这摊软泥。 不过软泥也有软泥的好处,比起硬骨头可是好拿捏多了。 “若表兄一时拿不定主意,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想法,清扬先生既是单宇老人门下,文武双全,军机参谋一职是再适合不过了。眼下南楚边境已平,东吴却盘踞锦州虎视眈眈,我军正缺一个足智多谋的军师,表兄何不写封荐信,由安国将军推举先生到东路军中任职,如此先生有了安生之所,表兄在东路军中也有了耳目,等他日平定了东吴的隐患,清扬先生回到朝中加官进爵不是应有之义吗。” 徐晗玉此计,既给了李清扬不低的权职,又将他安排到东边,远离南楚,还给他刘琛在东吴边上安上一只眼睛,可谓一时三鸟。况且现下许了李清扬日后的加官进爵,他必然对自己更加忠心耿耿,尽力为自己谋划,实在是妙计。 刘琛听完之后,喜笑颜开,“表妹说的是,就按表妹说的办,师兄可还有何异议?” 李清扬早就和徐晗玉通过气了,此计自然正落他下怀,有何不应,连忙下跪谢恩。 事不宜迟,刘琛当即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推荐信,李清扬领了之后再表谢意,退下不提。 临走之时,李清扬暗中瞧了徐晗玉一眼,眼中真正流露出感激与赞叹之意。凭借徐晗玉的胸襟和才能,若她是男儿之身,便是推翻刘氏,自己做这皇帝又有何难,若果真如此,他李清扬定当做第一个誓死追随之人。 可惜徐晗玉是个真真切切的女儿身,对于李清扬的这一眼,她只端起清茶,轻轻将热气吹散,假作未觉。 “表妹一来,就给我解决一桩难题,实在是妙得很,”刘琛同徐晗玉相熟多年,自然知道区区李清扬的这点小事,还劳烦不动她登进东宫,旋即话锋一转,“表妹此来,可是还有其他事情相商?” 徐晗玉未急着说话,待杯中茶略微凉后,喝了一口,方才缓缓说道,“表兄可还记得,我将边防图同和氏璧交给你时所说的话?” 当然记得,当时徐晗玉便叮嘱过,这边防图及和氏璧都是能左右这天下局势之物,虽然北燕乍得宝物,却也要小心利用,否则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反招来祸患。 此话淳熙帝也说过一遍,没想到徐晗玉竟然能和父皇想到一处,刘琛对这话自是记忆尤深。 徐晗玉还说,父皇必然会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向他要一个处置之法,他也按照徐晗玉的意思提了侵袭南楚边疆逼其割城让地之计,果然甚合上意。 “表妹何出此言,可是我有什么不妥之处?” 徐晗玉摇摇头,“我当时料到最后南楚一定会来和谈,可是我没有料到的是南楚这般果决,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倒是让我隐隐有些不安。” 王介甫也说过此话,刘琛虽然心中实在想不到南楚还能如何作妖,但是既然徐晗玉由此担心,他不得不也有些忧心,“那依表妹所想,南楚如今有何后招?” 徐晗玉白了刘琛一眼,若她想出了南楚背后的计量,又何必说这话。 正是因为从年初开始,她细细考量许久,也想不出谢虢的谋划,这才来和刘琛商量。 “丞相也说他想不出来,我看啊你们两个聪明人想了如此久都没有结果,那就说明此事没有什么大问题,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谢虢可能就是料定他这般雷厉风行,果断妥协能惹来你们的猜忌怀疑,误会他有后招反而裹足不前,这样他才有机可寻,有图可谋。” 刘琛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徐晗玉微微叹口气,“还是不纠结此事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南楚下一步行动吧。” 刘琛点点头,不妨徐晗玉一脸笑意看着他,刘琛蓦然有些发虚,他这个表妹表面像个菩萨一样,实则心里面一肚子坏水,她这模样让刘琛觉得她绝对又开始算计自己了。 果然,徐晗玉开口说道,“表哥这太子之位如今可算坐稳了,马上开春,淑妃定然又要催着你娶妻,这东宫之位总是悬着可不是好事,不知表哥心里有何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