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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殿未亮烛火,二人都练过功夫,收敛气息,一时之间不会轻易叫人发现。 进来的是一高大男子,他进入片刻,便有一娇小的身影也随后进来,看样子是个女郎。 “表妹真是好算计,方才太后亲自过问我娶妻之事,看样子是颇为属意顾濛。” 这声音一出,谢斐同刘勋俱是一惊,没想到竟然是太子。 那女郎不知是谁,偏殿太暗,看不清样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论画技她能比得过你?将菩萨画成太后的模样,这种鬼点子也只有你想的出来,定是你给顾晏说了,那傻子教给他meimei的。你料定这样便能叫她在寿诞上出尽风头,如今正是太子妃确定的关键时刻,你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推上风口浪尖。” 谢斐皱眉,这女郎究竟是谁,听这话竟然算计上了顾子书同刘琛二人,而刘琛虽然生气,但是从这语气中,他似乎并不反感这女郎,反而还颇为亲昵。 谢斐看着旁边的刘勋,自从这女郎进来,他的眼神就粘在了她身上,那眼中的狂热便是在这昏黑的灯光下也能叫他看出来。 “表哥这是什么话,我好心为你一番谋划,竟然没落下半句好,表哥便是有了新欢也不该这么快忘了旧爱。”这声线清冷,便是语气有些轻浮,也让人生不出慢怠之意。 这声音,谢斐蓦然睁大双眼,目光灼灼,似要将那女郎给洞穿。 杜若!他谢斐便是化成灰也忘不掉这声音! 他用尽所有力气方能止住自己不立刻冲出去,杜若,竟然是她,她怎么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谢斐的拳头紧紧捏起。 刘琛又说了些什么,他半句都未听进去,脑海里只有面前这女人的身影。 “我知道我答应过你,只要你不动顾晏,我就不动顾濛,可是世事难料,姑父他似乎并不愿意我嫁入英国公府,那顾晏的死活眼下同我也没有多少关系了。” “你且放心,顾濛没那么容易进你的东宫,只是先抛个大点的鱼饵扰乱视线罢了,表哥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多花点心思在你那个好弟弟身上,他这段时间安静的很,你莫不要以为他转了性子开始同太后一样去念佛经了。” “好了,我要回去了,出来太久别惹人生疑,何况这偏殿也不尽然安全。”徐晗玉打量了一下四周,可惜太暗了,什么也瞧不见,黑暗的地方总是让她少几分安全感,她同刘琛又说了两句,便一前一后出了偏殿。 刘勋从帘子里走出来,颇有些开心地说,“还是阿玉了解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性子,不像刘琛那个蠢货。” 谢斐还待在原处,他只抓住刘勋说的两个字,“阿玉?” “是啊,怎么你不知道吗,真是孤陋寡闻,那个女郎可是我们北燕大名鼎鼎的‘景川郡主’”,说到这里,刘勋不高兴地皱起眉,“不过阿玉可不是你能叫的,好了,阿玉说的对,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我先走了,你也赶快出来吧,今日所说之事改日再商议。” 第29章 放过 太后的寿诞,司天监是推算过的,是个月明星朗的好日子,可是寿诞未毕,天空却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虽然众人都没有准备,但是有身份的贵人自然有宫人仆从奔波,绝不会淋到半点雨丝,那些身份略低的少不得吃一番苦头了。 白谷撑着伞焦急地等在宫外,总算见到自家郎君出来了。 “郎君,你怎的淋的这般湿透,这些人也太可恶了,连把伞都没有匀给郎君吗?” 此刻人声嘈杂,各家的马车仆从都闹哄哄地挤在一处,白谷见谢斐没回话也未多说,赶紧将他扶上马车。 “幸好小的机灵,在马车里常备着伞,不然少不得我们也得多淋些雨了。”白谷说着将外衣脱下,“郎君快擦擦头发,莫要受凉才是,郎君?” 白谷这才注意到谢斐的异样,他双眼呆呆的,对于他的问话毫无反应,不知在想些什么。 郎君莫不在宫中被旁人欺辱了,白谷正要急着仔细问问,突然马车一个急停,他没站稳,一头栽在车厢上。 赶车的是贴身保护谢斐的暗卫,绝不会随意这般。 白谷撩开车帘,正听的前方的甲尉说,“景川郡主的马车要过此路,全都让开!” “切,狗仗人势的东西,她景川郡主就要比旁人尊贵不成。” 白谷低声嘟囔,一回头却见谢斐怔怔地望着前方那辆华贵的马车。 “郎君,你且忍忍,咱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让那什么景川郡主先过就是。”白谷还以为谢斐是发了脾气。 不料谢斐突然俯身笑起来,“景川郡主,景川郡主!”他念着这四个字,那笑声一开始是不可置信和荒唐,渐渐变成满满地恨意和不甘。 “郎君,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白谷上前扶住他,他却一把抓住白谷,急切地说,“我找到她了,我找到她了!” “他?他是谁?” 谢斐却未回答,今日受这刺激,急怒攻心又加之淋了大雨,此刻情绪激动之下突然晕了过去。 ------------------------------------- 谢斐睁开眼已是第二日一早。 白谷赶紧端了药过来,“郎君昨日可吓死我了,像中了邪一样,还发了热,好在咱们自带了大夫,大夫说了,怕是邪寒入侵,我和刘玄木一夜未睡,就守在郎君身边给你擦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