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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出现及时,解了行宫的危机,已经在陛下那里刷了存在感,含章帝心里记挂着徐晗玉,命令他出来搜寻。 “殿下,那刺客功夫了得,想必已经带着公主逃出飞燕山了。” “不可能,”谢斐说道,“那刺客的马已经死了,他们没有马,出不去这飞燕山。”他正沿着发现马的地方来回探查。 “这里已经快出飞燕山了,那刺客便是没了马也能离开。”近卫军首领说道,谢斐皱着眉,仔细端详倒在地上的马,这马看起来不像是因为疾驰被累死的。 “殿下,卑职建议立刻带兵下山搜寻,封锁周边各处城池,谨防刺客带着公主逃窜他地。” 敏王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近卫首领的建议,“那陆将军带着一支精锐部队去往山下各城池调兵继续搜寻,务必找到那刺客将景川公主救回来,其余人同我回行宫护卫陛下,谨防还有漏网的刺客再次行刺。”他心里虽然也舍不得徐晗玉,可是眼下陛下那里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可不能让太子捡了漏。 敏王的决定不容置喙,众人纷纷散去,谢斐却仍然留在原地,不过此刻也没人顾得上他。 谢斐此刻心乱如麻,可越是如此,他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低下身子,举着火把,仔细看着倒地的马,突然他发现马背上几个细小的伤口,他伸手去摸,是银针。 他忽然响起七夕那夜,徐晗玉打算从腰间摸出的正是这样的银针。 这马是中了她的毒,而非那近卫首领说的被累死了,马中了毒必然发狂奔驰,她定然在这途中被马从背上扬了下来。 谢斐立刻回身沿着马的足迹搜寻,终于发现一处的陡坡草丛上有被压过的痕迹,他不假思索便跳下陡坡。 这坡直通河流,河岸边隐约有点点血迹,那河岸处的尖石上还挂着一块锦缎的布条。 谢斐施展轻功,顺着河流疾驰,不停打量着河面,既盼着找到她,隐隐又害怕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终于,他看到在河流转弯的一处礁石处,卡了一根浮木,木上正悬着一道身影。 谢斐奔过去,他的足底早已磨出了泡,他却丝毫没有感觉,他轻轻将那人抱起来,总算看到那张被他镌刻心底的面庞。 平日里这张脸上大多是居高临下的骄傲神情,嘴角总是挂着算计旁人的浅笑,可现在却双眼紧闭,毫无血色,她的头上还插着他送她的那只玉簪,谢斐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恐惧过。 徐晗玉恍惚间,好像有水滴落在脸上,是下雨了吗,她缓缓睁开眼,哦,原来是他在哭啊。 她怎么见到谢斐了,真是奇怪,谢斐就这么喜欢她吗,哭的这么伤心。 “徐晗玉,你不准死,”谢斐咬着牙,哽咽着说,他扯开衣服绑住徐晗玉的伤腿给她止血,然后抱着她走到岸边的草丛上,轻轻将她放下。 徐晗玉不仅腿上有伤,背上还中了一掌,身上发着热,怎么看也撑不回去了。 谢斐点燃了火,又继续抱住她,不断给她输着真气。 他身上有些伤药,全给徐晗玉用了,就连临出南楚时,谢虢给他的仅有一颗的救命丹药也给徐晗玉服下。 可是徐晗玉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他害怕她就这样一睡不醒,不停地跟她说着话,“徐晗玉,你快醒过来,你不是最怕死了吗,你一定不能就这样死了,不然你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可都要便宜旁人了。” “你醒来啊,阿玉,我早就不恨你了,我这么喜欢你,你不要吓我。” 谢斐就这样紧紧抱着她。 可能是那颗救命药真的起了作用,徐晗玉慢慢转醒,恍恍惚惚之间一直听见有人轻轻哼唱着让人安心的童谣。 “难听死了,”徐晗玉嘟嘟嘴,小声抱怨。 谢斐眼睛一亮,定定瞧着她。 徐晗玉有些不自在,“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怪渗人的。” 谢斐抽抽鼻子,轻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谢少岐,你又占我便宜,”徐晗玉语气不好,可是心里却暖暖的。 “哼,我就是要占你便宜,我要占你一辈子的便宜。”谢斐扯着嘴角说。 “幼稚死了。” “不准你说这个字。”谢斐轻轻掐了掐她的脸。 徐晗玉懒得和他计较,“怎么就你一个人,皇姑父没有派大军出来找我吗。”不应该啊,姑父这么疼她,她还是为了救他才被刺客掳走的。 “派了啊,不过你们北燕的人真是蠢死了,一群人像猪一样,如果不是小爷我聪明,你还在那石头上卡着呢。” 谢斐真是的,怎么说话又像在江州时那般幼稚了。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是谁领兵出来找我的,太子吗?” “是敏王。”谢斐又将她抱紧了些,怕夜间风大吹着她。 “那就怪不得了,若是太子怎么也要多寻一会儿。” “你和敏王是有多大仇,怎么这么见不得他好。”谢斐只是想引着徐晗玉多说两句,生怕她又昏睡过去。 不过谢斐无心的一问,倒是勾起了徐晗玉的童年阴影,这件事她谁也没有说过,就连她姑母都不知道,此刻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围着这火堆,她倒是有了给抱住她的这人倾诉一番的欲望。 那时候她才十二岁,敏王刘勋十四岁,虽然她自幼早慧,可那个时候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