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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夫君并非市井间的凡夫俗子,而是年纪轻轻就帮助陛下平定四海的燕王殿下,这样的男人他的心不可能栓在后宅里,她要做的也不是同那些女人争风吃醋自贬身价,而是应该打理好谢斐的后宅,让他可以心无旁骛料理政务,毕竟,她才是他的妻子。 那一日,她擅自闯他卧房让他当众先不来台,是她逾越了,她先低个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清楚这节,顾濛洗手作羹汤,趁谢斐在书房的时候挑了个空挡过去。 顾濛有意示好,谢斐也不愿意给她难堪,喝了一口她端来的鸡汤,这事就算揭过了。 原本到这里就够了,可是顾濛瞧见他冷冰冰的模样,心里就像是有虫蚁噬咬一般又痛又痒,忍不住想,谢斐在那个女人那里也是这般吗。 “少岐,”顾濛低低开口,“你知道的,我不是容不下人的性子,你若是喜欢那人,我可以把她带回王府好生照料,喝过她敬的茶,我定会真心将她当作meimei。” 谢斐提笔的手一顿,让徐晗玉给顾濛敬茶?想一想那个场景,谢斐都觉得头皮发麻,恐怕徐晗玉连茶带杯得砸在他头上。 “再说吧,她现在这样挺好的。”谢斐淡淡说。 顾濛没想到自己退让一步提出来的办法还会被谢斐否掉,难道他担心自己害了那人不成?还是说,谢斐一日都离不开她。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那便不打扰王爷了。” ------------------------------------- “王妃,那女人看来手段不一般,能这般笼络住王爷,我们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万一给她生个一儿半女,那岂不是母凭子贵更要蹬鼻子上脸。”顾濛身边的福嬷嬷说道。 这福嬷嬷是顾濛嫁进燕王府前,她父亲特意给她寻来的,是前朝宫里出来的老人,宫闱争斗之事最是老辣,放的就是出现这种事情。 “嬷嬷慎言,我能做什么打算?都是服侍王爷的,只要她行事规矩,我自会好生待她。” 福嬷嬷暗地里叹了口气,这王妃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了些,也就是碰到个泼妇孙锦儿才能在燕王府中显现出她的好来,若是遇到一个道行深的,便是王妃也能给她拉下马,但这其中道道她却不能掰开了揉碎了一股脑地说与王妃听,王妃最不喜她搬弄是非。 “王妃便是把她当作自家姐妹,可焉知人家心里在想什么?要老奴说,这最紧要的还是王妃的肚子先争点气,把这嫡长子的位置给占住了,任这些小妖精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这话却戳到顾濛隐秘的痛点,她何尝不想为谢斐生个一儿半女,可这生孩子的事情哪里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福嬷嬷贴身伺候的,如何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以往王爷总在外面忙,现下王妃来了江州也不必急着回去,好好抓住这时机才是。” 顾濛心里一动,没错,她要好好把握时机,不仅是她需要一个儿子,谢斐也需要一个儿子。 这边顾濛算计着让谢斐能进她的屋子,这边徐晗玉却烦心的是如何将谢斐给推的远远的。 她呆呆靠坐在窗边,脑子里梳理着半年多来发生的一切,原以为谢斐对她是心有不甘,只要她能乖乖顺从让他得了手痛快了,总会找到机会脱身而去,可是现在谢斐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紧紧粘着她,根本没有喘息之机。 或许是时间还不够长,谢斐还没有腻烦了去,可她实在是不想等了。 远远地,徐晗玉瞧见远处的梅园里走过一道倩影,她下意识想避开,转念一想,她不想见顾濛无非是自尊心作祟,可是眼下顾濛说不定是她的转机,她何不抓住这个机会。 想通这一层,徐晗玉豁然开朗,没错,她想要的和顾濛的利益一致,谢斐给不了她的自由,或许顾濛可以。 这夜,谢斐登门时便没有再吃闭门羹了,他小心翼翼走进屋子,端详着徐晗玉的脸色拣了一些闲事说与她听。 三两句里徐晗玉懒懒地回复个一两句,也足以叫谢斐宽点心了。 晚上,谢斐忐忑地上了床,徐晗玉非但没有赶他下来,竟还主动靠在他肩上。 谢斐受宠若惊,揽住她的肩膀,这几日以来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天光大亮,徐晗玉难得兴致不错,早早起身梳妆,“我听丫鬟们说府里梅园的花都快谢了,我今年还没好好赏过,你今日陪我去瞧瞧。” 谢斐打了个呵欠,没什么兴致,“就几朵残花有什么好看的。” 徐晗玉对着铜镜里的谢斐冷笑一声,“你是不愿意我去呢,还是怕我遇到你的王妃让你不好交代。” 谢斐发誓,他绝对没有如此想过,只好哄着徐晗玉随她想看什么。 早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凉,徐晗玉出门时嫌弃斗篷臃肿不想穿,到了园子里又抱怨风吹的冷,谢斐自觉将身上的外衣解下披在她身上。 徐晗玉余光中瞥见有人走了过来,忽然笑着将手塞进谢斐的脖子里,“我手也冷呢,夫君快帮我暖暖。” 这还是徐晗玉头一次叫谢斐“夫君”,他有些愣神,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徐晗玉?” 谢斐转过头,瞧见顾濛主仆一行立在原地,再一看徐晗玉脸上小人得志的神情,心下了然,定是她策划了这一出,只是不知道之前她还哭着气着不想见顾濛怎么此刻却变了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