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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世涥将谢狰玉叫走,纯粹是因为今日是他庶长子谢修宜的大喜日子,他不想他唯一的嫡长子见到此情此景不好想。 书房里谢狰玉听见那番宽慰的话脸上的表情变的颇为怪异,他甚至一点不想接受谢世涥的好意。 他不好想什么,不好想他娘去的早,他阿姐再过几年也能议亲,却死于非命吗。 他冷嗤一声,直接打算谢世涥,“父亲若是想说这些那便算了,谢修宜娶他的妻与我何干,只是可怜我阿姐罢了,没成亲这个机会。” 谢世涥脸色立马变臭,瞪着永远喜欢与他对着干的嫡子怒道:“他虽是庶出,与你同样是我王府的子嗣,是我谢世涥的儿子,我不期望你们二人表现的有多兄友弟恭,但好歹要分清楚,当年他与你一样是稚子,他与你母亲你jiejie离世的事无关。” “放屁!”这话直接触怒了谢狰玉,他踹门出去,任由外头裹挟着霜雪的冷风扑打在脸上,“我当是什么事要叫我过来,原来是替他说好话,可惜了,我听不进,父亲要是真喜欢就拿去跟能听的进的人说吧!” 谢世涥气的拍桌,指着他道:“你给我回来!” 谢狰玉恍若未闻,谢世涥:“回来!你隔两月就要及冠,我还有正事没和你说……” 谢狰玉脚步一顿,就在谢世涥以为他会回来时,只听嫡子一声冷笑,头也不回的走了。 独留在书房的谢世涥发现,送到宫中后由太后和圣人教养过的嫡子根本就不拿他的话当回事。 他若想再与嫡子修缮关系,那得花上大把力气,而谢狰玉都快及冠了,他这时想再插手教训他,已经晚了许多年了,谢世涥再后悔也没用。 夜里的雪又开始落了,穿过长长的庭院游廊,谢狰玉带着一身的寒霜进门,比他要早些回来的胭雪在屋里抱着团圆儿打盹,被跟在他身后的寒意给惊醒。 “世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不高兴。”胭雪冷不丁被他一手提到跟前,怀里的团圆儿挤在两人之间叫了几声,实在是不舒服就下去了。 胭雪感觉到按着她肩膀的手很用力,谢狰玉在她面前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身上的外袍凉飕飕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世子。”她抚摸着谢狰玉的心口,柔声的叫着他,“有什么事,都不值得往心里去,别气坏了身子。” 谢狰玉过了半晌才有反应,低头沉沉的看着她,“你倒是想的挺开的。” 胭雪实话实说:“世子又不是不知道我,人轻言微,不想开些这日子还怎么过。”也没人给她想不开就有办法有能耐办事的权利啊。 谢狰玉一腔压抑的戾气淡了一点,他闭了闭眼,由着胭雪的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书没白看,用词讲究了。” 胭雪听出他话里的夸奖意味捂嘴笑了笑,“世子饿了么,我让厨房给世子做点吃的送来。” 谢狰玉今日跟着谢世涥灌了不少酒,敬他酒的也很多,此时胭雪一问,喝多了的胃也感觉到不适,他点头,松开攥着她的手,“另外叫人抬水来,我要沐浴。” 谢修宜与段淑旖的婚事告一段落,白日里一早作为新人便要向父母请安。 胭雪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见到了段淑旖,她是陪谢狰玉来的,与红翠安静的站在一旁。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影出现在高氏眼里,高氏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谢修宜的亲meimei谢芝微只觉得她有些眼熟,并没有想起来在哪见过她。 她听着段淑旖给王爷和侧妃们请安,拿了封红又一一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王府里的其他子嗣。 段淑旖先给了谢芝微,然后才是谢狰玉,她对谢狰玉的印象还处于谢芝微宴请她们做客,被谢狰玉刁难的那次。 昨日谢芝微陪她在喜房说话,她不用旁敲侧击,谢芝微就自己与她说了她大哥与谢狰玉不和的事。 段淑旖自然护着自己的丈夫,心里更是对一脸冷傲不懂兄友弟恭的谢狰玉感到不喜,所以才在给见面礼时先给谢芝微。 她将身为世子的谢狰玉放在了后面,并委婉的道:“不知世子喜欢什么,料想世子也见过大多奇珍异宝,长嫂我只有从嫁妆里拿了一套我父亲珍藏的大家墨宝赠与世子。” 段淑旖给别人的都是金器玉珠的东西,给谢狰玉的墨宝就像是在劝他多在读书上多用些心,谁不知道如今谢修宜是有官职的人才,而谢狰玉只是将来仅有一个爵位的世子。 一个是前途无量,一个是身份尊贵罢了。 谢修宜微微皱眉,怎么也想不到段淑旖会敢跟谢狰玉这么说,高氏与谢芝微却是眼前一亮了,能站在他们这边的儿媳长嫂自然是最好的。 谢修宜比她们深知谢狰玉的脾气,打个圆场,考虑到还要回门,不想成亲后的第一日就弄的这么僵,要是谢狰玉给了段淑旖难堪,让她回门了,难保不会向段鸿与刘氏诉委屈。 谢修宜:“淑旖手里那套墨宝很是难得,她还准备了其他的,没拿上来,还要给五弟送一套。” 段淑旖微愣,她没有啊,可对上谢修宜的暗示,她只有颇为不甘的点了点头,“是。” 谢狰玉一直冷眼看着他们夫唱妇随,等段淑旖身边的含月把东西要呈到他跟前时,站在谢狰玉背后的三津却抬手拦下了她。 段淑旖对上谢狰玉闪过冷冽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那时与一众贵女被他拿箭指着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