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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春风同意了。 “《春风,春风》第七十五场,一镜一次!A!” 筒子楼。 祝春风跟于然吃晚饭,吃完后,他去洗了串葡萄,于然走到他身后,想要抱他,吓唬他,却被祝春风听见了,祝春风回过头,眼睛含笑,他的跛脚现在越来越站不稳,就撑着台子。 然后抬起手喂给于然一颗葡萄。 这一镜跟之前和邵雪君在一起时,洗梨子的那个镜头呼应,连厨房水池的样子,还有祝春风与另一人的站位,都是很像的。 …… 江阮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偏偏下午张树没跟他们这组拍摄,是谢时屿跟另一个副导在盯,江阮一抬起头,恰好正对着监视器的方向,就瞥见谢时屿正在靠在椅背上,低头看监视器。 他突然脸红,手里的葡萄差点掉了。 “Cut!” 谢时屿叫了停。 他叼了根没点燃的烟过干瘾,似笑非笑地说:“江老师,眼神不对,再来一条吧。” 江阮也知道刚才那一镜没拍好,就重新去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感觉,谢时屿在这里,他好像没办法面对他,去“爱”另一个人,但祝春风对于然的爱意也是像当初对邵雪君一样深的。 祝春风还是能毫无芥蒂地爱上一个人。 “我在这儿会影响你么?”中间停下来调整时,谢时屿走过去,低头小声问他,“那我去跟张导换一下。” “……别。”江阮攥着他手指,有点脸红,说,“我等下就好。” 江阮迟迟找不到爱意泛滥的情绪,悄悄拉了一把谢时屿的手腕,又觉得突然有了,这次再拍时一条过了。 他们拍完这一段戏,就到了中午,江阮先去卸妆,然后才回休息室。 “茄汁炖排骨,糖醋藕盒……还有几个素菜,你不是想吃冰粉?”谢时屿在酒店订了餐,叫人送来,揭开餐盒,笑了下,低头亲他耳朵尖,跟他说,“知道你馋,少吃点没事。” 江阮被亲得耳朵尖一痒,往旁边躲了下,然后凑过去搂紧谢时屿的腰。 “怎么了?”谢时屿问他。 “……”江阮指尖还是潮湿的,才洗过葡萄,他掌心里攥了几颗,低头剥皮,拿着抵到谢时屿唇边。 谢时屿微微一怔,没吃,俯身往他肩窝里埋,忍不住笑,连语气都变得缱绻,说:“宝贝儿,我是有点吃醋,但不至于为这个不高兴……我就想你早点拍完戏,早点杀青。” 江阮没回答,指尖去蹭他嘴唇,又问:“……那你吃不吃?” “吃。”谢时屿抱着他笑了,低头叼走那颗葡萄,还咬了下他柔软冰凉的指腹。 江阮扯紧他领带,谢时屿没防备,被他拽了一把,跟他一起倒在沙发上,幸好手及时撑住,没压在江阮身上。 江阮扬起头去舔吻他的嘴唇,他脖颈白皙细腻,谢时屿忍不住抚摸上去。 “……喂我,”江阮想抵开他唇缝齿关,不得章法,只好红着脸说,“我想吃你嘴里的。” 谢时屿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江阮是头一个会这样哄他的人,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明知道他也没有特别在意,只是本性恶劣,忍不住装模作样,欺负他玩,江阮心甘情愿上他的当,被他欺负,还想叫他开心。 所以谢时屿能理解当初曹老师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他要是再坏一点,真的要害了江阮。 谢时屿低头朝他亲过去。 晚上,要拍一场雨戏。 电影中已经是夏天,但现实反而是初冬,剧组只能人工降雨,另外,跟影视城申请使用了一条车道,两边堵死,注上积水,像是暴雨夜被淹没的长街,长街中央停着一辆八十年代末样式的出租车。 江阮穿着单薄的T恤和长裤,虽然裹了羽绒服,还是觉得有点冷,耳朵尖冻得通红,待在保姆车旁等戏、背台词。 “冻不冻手?”谢时屿从身后搂住他,手臂绕过他胸前和腰际,浑身温热,把他搂紧,恰好挡住夜风。江阮太瘦了,哪怕还裹着厚实的羽绒服,谢时屿这样抱他,都能很轻易将他整个拢在怀里。 江阮摇头。 听到导演喊人,谢时屿才松开手。 “《春风,春风》第七十六场,一镜一次!A!” 祝春风每晚都等于然过来接他,才一起回家,结果傍晚开始,下了场暴雨,于然一直没来。当时他也没有什么手机,完全联系不到于然,担心出事,就撑着伞,沿着于然每晚过来的那条街,走去找他。 暴雨如注,他那柄伞撑着也没用,浑身还是湿透。 远远地看到空无一人的街中央停了辆熟悉的车,像是抛锚了,就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水过去。 于然还在试着打火,没想到他会来,放下车窗,“……春风?” “我帮你推车,”祝春风将伞收起来,递给他,雨水瞬间打湿他全身,“等一下试试还能不能开出去。” 于然一把拽住他手腕,“别去了,实在不行,车就先丢在这里。” 他这样说,还是有点心疼,不然也不至于在这儿折腾好几个小时,出租车都是公司的,要是抛锚泡在水里一晚,泡坏了,他得赔损失。但是祝春风脚不好,于然想叫他上车。 “我又不会开,我上去干嘛?”祝春风笑了,笑得有点缱绻,他摸了把于然被雨水打湿的脸,去帮他推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