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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池翊研完了药,看着眼前的阿星,只觉得头忽的疼了起来。 “为何穿了这身衣裳?”池翊是真的疑惑。 “谷中人说,此次小爷出谷,是要护主人安全的,要小爷扮做小厮的形象。可是小爷哪有小厮的衣裳,小爷又懒得去裁缝店,就随便拿了套家中小厮的。”阿星边说边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了下来,整个人浑身写满了放荡不羁。 “你就不能拿一套合身的?”池翊耐着性子问道。 “小爷只是为了应对谷中人,哪里还会去认真的挑选衣服,能穿就行了。反正怎样的衣裳都掩不住小爷的英俊潇洒!” 池翊看着眼前的阿星,这孩子倒是一点没变。 阿星沉默了半晌,突然说道: “翊哥,你这有多的衣裳的吗,快让我换了这身,这一路上上我可别扭够了。” “不称小爷了?”池翊笑着说。 “翊哥!你怎么也这样!”阿星像个气呼呼的团子,一点就炸。 “这种事情,去找青奴吧,他定是知道的。”说完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交代道:“对了,府中有位小姐,没事别去打搅她。过两天我们将一起去椿城,别给我出什么乱子。” 阿星缩了缩脖子,他最怕池翊这样说话了。 虽好奇那位小姐是何方神圣,但是好奇心在生不如死面前,他还是想要好好的活着。 池翊见阿星乖巧的答应了,便让阿星下去了。 不一会,他也出了门,却是直接去了简珊的院子。 刚刚进入院子,便看见岁春在打扫。从岁春来到的那一刻,她便接过了所有关于简珊的事务,倒也看得出两人日常的关系。 见到池翊,岁春稍稍行了个礼,便继续打扫起院子来。 池翊见状,也对院子注意了几分,看了两三眼也没看出异样,便向简珊的房间走去了。 依旧是先敲门。 “先生,请进。” 池翊推门进去,倒是生了许多趣味。他从之前便发现,从那一次后,好像每一次,简珊都能够知晓敲门的人是他。 “先生是要为我诊脉吗?”简珊坐在桌前,乖巧的问道,声音软软的。 门外的岁春,还是初次瞧见简珊与池翊相处时的模样。岁春握着扫帚的手,不禁颤了颤,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化作六大大字:“听不见,看不见”。只是越发低下了头,倘若细细看上一看,嘴角竟是扬了丝笑。 “是的。” 简珊伸出手,看着对面的池翊。 池翊今天穿了身棕色的长袍,头发没有用发冠,而是稍稍地散着。看着倒是不同于往日的严谨。 她嘴角的笑惹来池翊的注意,便也笑着问道:“这些天医书看得如何了?” 说起这个,她可就得意了,这些天她日日苦读医书,终于是把那些医书全都看完了。她从前虽通些药理,心中却是没个概念。这些书看完,倒是受益匪浅。 “都看完了,先生。”她试图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却又觉得,在池翊面前,什么情绪都没关系。便还是得意洋洋的回了池翊话。 每当池翊听见简珊得意的语气,便恶趣味的想再增添点乐趣。于是严肃的说:“不错。” 简珊听此,笑就要在脸上绽开,却在下一秒凝固起来。 只见池翊话峰一转:“但是还不够,我房间还有百来本医书...” 池翊话音落下,简珊先是即将脱口而出的“那是当然”被生生卡住,再是气呼呼的鼓起了脸蛋,显然一副不太乐意的样子。 池翊看着简珊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看见简珊像是真的被气到了,于是开口安慰道:“已经很不错了。想当年,我可是看了整整三年呢。” 简珊却是不信,池翊这样的人儿,定是天赋绝伦的,说这话定是为了安慰她。 * 池翊却是没骗简珊,当初百本医书,他的确读了三年。那时他还只有七岁,师父让他每日学习一本医书,倘若一本未习完,便不能开始下一本。 池翊师父口中的学习,可不仅仅是阅读那么简单,是要真正能够运用的。 在药谷,理论知识从来都只是底子,实际运用才算真的学习好了。那三年,他几乎没有休息过一日。因为他也知道,师父时日无多了。 为了不让师傅父失望,三年,他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 除了睡觉的时间外,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研习医术上,就连睡梦中,他所梦见的,也总是医书。 师父看在眼里,心疼归心疼,却是阻止不得。 虽说医者不自医,可是再没有谁,比医者自身更了解自身身体情况了。 当时师父已经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原在前几年便将谷中事务都交给了师兄,也就是后来的方丈。 但是恰巧那时师兄为了青画,自担罪责,自愿流放。谷中事务一下子又全部担到了师父头上,他虽想分担,却因年纪尚小,有心无力。所以池翊只能在他自己能够掌握的地方,不劳烦师父再废精力。 但是,师父依旧是走了。勉强熬到了池翊十岁,培养出了一批忠心耿耿、维护药谷稳定的人,将其连同百本医书,留给了池翊,便走了。 后来,池翊再回想起那段时间,总觉得自己做了个不算错误,却同样不正确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