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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如果,我说我来找你不只是为了念菱呢?” 许星紧紧盯着他的眸子,努力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但一切都是徒劳。 他的眸子深得像海,什么也看不清。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擅长表露情感的人,这已经是她能迈出最大的步子。 室内一片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听。 大理石桌面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颜词放开她的手腕走过去接电话,许星趁这个空隙走出了包厢。 她好像明白了,破镜已经破了,无论怎样重圆都会有裂缝,无法掩盖它曾经破掉的事实。 会有猜忌,会有怀疑,永远不会像年少感情那般真诚热烈。 门外寒风瑟瑟,凉意顺着皮肤似乎要渗透进骨子里。 昏黄的路灯下,许星一步一步走着回家,一辆纯黑色的迈巴赫隔着一段距离紧紧跟着她。 温暖的车后座,江岭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 “兄弟,你这是何苦呢?人家小姑娘都主动了,你还在这边装大爷,有意思么?你是打算单身一辈子么?” 江岭的声音劈里啪啦的,像是炮仗一样。 颜词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语气不善:“我有错么?她当年那么狠心地抛下我,我只是想让她哄我一句,一句就行。” 他的眸光紧紧地锁着冬日里的那抹身影。 粉白相间的羽绒服快要到脚踝,鸦羽似的黑发垂在腰际。 她走在马路边缘的凸起路缘石上,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似乎害怕从那上面掉落下来。 就像是从前一样。 她总爱走路缘石,他害怕她摔跤,便总是扶着她。 可能是太冷了,她伸手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 “喂,词哥?你人还在?我们是男人,忍一点又怎么样,她们是女孩子,不可以老是让她们低头来哄你的。” 情场高手江岭看到自己的兄弟如此不开窍便有些无奈。 “行了,我知道了。”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颜词手肘撑着窗户,神情晦暗不明。 在看到第三次许星伸手拢羽绒服时,颜词让司机到许星身边停下。 他将咬着的烟碾进烟灰缸里,火星熄灭。 车窗打开,车内浓郁的烟草味散了大半。 外边实在是太冷了,一阵冷风刮过,许星又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她吸了吸鼻子,觉得头有些晕。 看来还是要打个车。 她将手机打开,找到打车软件打了一辆车,司机师傅离这里很近,大约五分钟就会到这儿。 为了方便打车师傅找到她,她干脆站在原地没有动。 一辆车从许星身边划过,之前下了几天雨,地上一片泥泞,车速太快,一道污泥染上了她纯白色的裤子。 许星微微皱了皱眉,便从包里取出一张湿巾,蹲下轻轻擦拭着染上泥的地方。 越擦泥反倒晕染地更开,她叹了口气,抬眼却发现方才肇事的车辆并没有走。 黑色不透明车窗慢慢摇下,露出一张线条流畅的侧脸。 “上车。” 他的语气有些冷淡。 许星愣怔了一瞬,只静静地看着他。 路灯昏黄的灯光落在她的眉眼,添了几分柔和。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声音嘈杂地不行,可这里的时间却像是静止。 男人打开车门,微微倾身,向蹲下的女孩伸手。 女孩握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跟着他走进车内。 车上很暖和,许星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脸颊有些泛红,额角都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她瞥了眼身旁颜词。 他只穿了件白衬衫,顶上两颗扣子解开,露出漂亮的锁骨。他紧紧阖着眼,似乎没有打算为突然停下车做解释。 电话响起来,许星下意识按了接听键。 憨厚的司机大叔cao着一口口音极重的湾洱话问:“小姑娘啊,我到了,你在哪里啊?” 她没有开免提,但车内太静,大叔声音又太大,许星觉得颜词肯定是听到了。 但他依旧阖着眼,没有一点反应。 但方才确实有些鬼迷心窍,她明明都叫了车,干嘛还要坐他的车。 “喂,小姑娘,你还在吗?” 许星连忙道:“不好意思啊,师傅,我朋友临时送我,实在不好意思......”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挂掉了。 小区到了,许星看着身旁依旧阖着眼的男人,问:“为什么送我?” 她有些紧张。 她想要一个答案,却又有些茫然,她究竟要的答案是什么。 颜词依旧阖着眼:“顺路。” “好,谢谢。”许星说完便下了车。 直到车门关闭的那一瞬,颜词睁开眼,隔着玻璃窗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缩小,直到彻底消失在漫长的黑夜里。 再也看不见任何人,颜词淡淡说:“开车吧。” “去哪里?” “回青羽湾。” 车子掉转车头,往截然相反的方向驶去。 她和他,从湾洱的地图来看,位于城市的两端,最东和最西。 -- 许星回到家时,陆月梨正瘫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见许星回来,她立马飞扑过去给了一个熊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