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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私,我贪婪。 可是mama,别走。 我可以不念书,我会努力赚钱。 你别走。 她停下脚步,气喘如牛。隔着一棵树直勾勾地盯着,汗从额头缓缓滑落。 一切就像虚幻。 她看见李清茉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又上了后排的座位。 司机缓缓发动车子。 她的mama,永远不要她了。 盯着排气管溢出的尾气,夏云梨抠着那棵树,心沉甸甸直往下坠。她多想不管不顾地喊一句别走。 可我多希望,mama幸福。 她咬住唇,硬生生忍住了。 车子渐行渐远。 突然脱力,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眶酸涩,她抹了把脸,满手热泪。 不过须臾。 车轮碾过泥路的声音敲入耳膜,一个刹车,急促而刺耳。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抬头,小心翼翼地投眸过去。 多怕是自己的奢望。 蓝色车子的门突然打开,下车的女人不顾一切地向她跑来。她蹲下身子,将小小的她抱了个满怀。 她哽咽:“不走了。mama不走了。” “……” 夏云梨是渴醒的。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意识还混沌着,感官沉浸在梦境中。 突然就梦到过往的那条窄巷,她其实很久没梦到李清茉了。大约是昨晚吵架,刺激了潜意识。 她缓慢地起身,呆坐一会。 昨晚睡下已是半夜,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她极浅眠。昨晚竟然睡得极其踏实,是她近年来睡眠最好的一晚。 大约是睡得太舒适,浑身的骨头都泛着一股懒意,不想动弹。 夏云梨还记得梦里的内容,悠悠叹了口气。 等会回家,得好好给mama道歉,不能伤了她的心。 她起床,走出次卧,发现顾约淮在桌上留了张便签:衣服烘干了,晾在阳台,我去买早餐。 便签旁边放着一袋洗漱用品。 他这就能出门了?看来也好得差不多了。 夏云梨放下便签。 白马过隙,或许是她和顾约淮已然变得成熟,才能这样相安无事地面对面。 进了浴室洗漱完,她才清醒许多。她将卧室的被褥叠成豆腐块,床头柜的手机突然震动。 夏云梨解锁手机,发现黎渡打了无数个电话。 她拍了下脑门,满脸懊恼。昨晚太困,一时之间忘记和黎渡交代了。 惨了惨了。这怕是mama还没哄好,又要遭受哥哥的炮轰。 她苦着脸接通电话,“喂。” 黎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昨晚不回家,怎么不说一声?刘伯今天早上和我说你一晚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今天电话也不接,我差点报警!” 夏云梨理亏认错:“别骂我啦。我真的在朋友家。” “我就第一次不在家里睡而已。你也不用这么凶吧?” “……” 隐约的对话从半掩着的门传了出去。 夏云梨毫无所觉。门外的人敲门的动作僵在空中。 等她挂断电话,有人敲门。 她放下手机,“来了。” 顾约淮买早餐还挺快的。打开门就看见他站在门口,手上拎着好几袋早餐。 夏云梨仔细看他,“你退烧了?” 今天的脸色看上去像是好了大半,只是唇色还有些苍白。不过,这脸色怎么这么臭? 顾约淮没回答,“吃饭。” 语气冷冰冰的。 夏云梨莫名其妙:“你一大早吃炸药了?” 这是病好了,立刻翻脸不认人了? 顾约淮面色不虞,“吃不吃?” 他瞥她一眼,转身往客厅走去。 不耐烦的态度让夏云梨胸口涌上一股烦闷。 简直判若两人。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至少两人能平静地吃上一顿饭。今天像是她欠他钱似的。 她忍了忍,跟在他后面。 两人在餐厅用早餐。 顾约淮背对着墙,迎着日光,一袭白衬衫更显得矜贵雅致。夏云梨坐在对面,低头慢吞吞地咬了口包子,馅料散发着热腾腾的雾气, 两人沉默以对。 气氛变得凝滞。 夏云梨又看了眼他的脸色,“我看你好得差不多了。” 顾约淮喝粥的动作滞了一秒,“你要回去?” 尴尬的气氛顿时被打破。 夏云梨开他玩笑:“让我当免费保姆也不能没完没了吧?” 顾约淮低哼:“你不是可有骨气,把我的银行卡都扔了吗?” “有病。你怎么还好意思提这事?”夏云梨白了他一眼,“我真要回去了。一晚未归,家里人都急死了。” 家里人? 顾约淮的眸光一冷,气极反笑:“你该不会说的是黎渡吧?” 夏云梨点头,没注意到他莫名的情绪。白净的脸上挂着一丝愁绪。 “知道我昨晚没回去,他凶死了。”夏云梨撇嘴,“他从来不骂我的。” 小时候,她被寄养在黎家一段时间,黎渡从那时候就对她很好了。黎渡虽然说话总没个正经,但对她是真的没话说。 顾约淮面无表情。 他将调羹扔在碗里,顿时发出刺耳的声音。粥末呈放射状溅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