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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是想问什么的,可旧日的事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他不想提,也就罢了。 反正他往日不说的缘故,多少也能猜得到。 老长毅侯与沈老爷子虽没亲缘,年轻时却也称兄道弟,算是同辈人。 可若按先帝之子那里绕上一圈回来,那就差辈了嘛。 她抿唇,“以前后花园有一只白犬?” “嗯,小时候你还怕狗,被吓得不轻。” “那只狗后来去哪里了?” “已经死了,不过孩子倒是还在。”神子澈低声笑了笑,“你刚回来的时候,不是在府里见过么。这两年没有时间照看它,正好西园的人来问,便交给她们照料了。” 结果还被沈栖棠扎了一针。 这大概就是母债子偿。 “可是我没在别苑里见过它,送走了么?”沈栖棠悻悻的,“我又没下死手,针取出来之后应该就没事了啊?” “管家养着。不过,你现在不怕了么?” 明明只是两年没有相见,许多事却已经不同了。 甚至也会像现在这样,相顾无言,东拉西扯地找些闲话来遮掩那些不愿坦白的心事。 神子澈垂眸,将下颌虚倚在她发心,浅淡的海棠香萦绕在他鼻端,好闻,却也令他不安。 沈栖棠倒是一无所觉,渐渐有些困倦,便没多余心思隐瞒什么,“上次没骗你,从祭坛跳下去的时候,确实磕到了头,游到江岸就已经没力气了。两只小土狗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一直帮我挡着风取暖,后来就不怕了啊……” 第212章 凭月 她极少主动提起这两年间的事。 神子澈一窒,下意识收紧了环住她的双臂。 少女此刻昏昏欲睡,卸下了心防,若要询问些什么,正是大好的时机。 “那,醒来之后呢?” “之后就离开那里了呀,离王都太近,被发现就不好了。而且肯定会有人试图捞我的尸骨嘛,江岸不安全……” 神子澈怀里很暖,低沉的嗓音就在耳畔,很轻,反倒令睡意更浓。 少女回答时便也有些哑,裹着一层绵软的鼻音,呼吸也渐渐变得绵长。 “就直接去了野渡么?” “顺路去的,本来想去南域……”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了。 “哐当!” 木屋里,铜盆被打翻在地。 那点睡意顿时被驱散,沈栖棠茫然片刻,回神时已被牵进了屋子里。 女人呆愣着杵在浴盆旁,穿着溯娘的中衣,被打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还滴着水珠。 她的表情有些傻,容貌却极昳丽,五官是极具攻击性的精致,若非双眸实在呆滞,一定会令人惊叹。 然而这张脸,沈栖棠却早已不是第一次见了。 虽细节上有些不同,但此人,分明与书楼那个欢卿极为肖似,甚至更为绝艳! 神子澈似乎也十分诧异,“她——” “她方才清醒过片刻。”溯娘拾起铜盆,两弯稀疏的眉毛几乎拧成一个死结,“是看见镜子时,突然回神的,但很快就又这样了。身上有许多伤口,似乎潦草处理过,但状况也不容乐观。” 老人家欲言又止。 “容我看看。”沈栖棠挣开睡意,试探着靠近了女人。 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顺从地坐在了榻上,任由沈栖棠探过脉息,呆滞得像只提线的木偶。 溯娘见少女停下了动作,便问,“很像离魂蛊,是不是?” “但不是。这东西有些麻烦,拔毒需要些时日。在此之前……”沈栖棠有些头疼,望向神子澈,“这个是凭月么?总不会她们家是三姐妹吧?” “……是她。”神子澈皱眉。 冷宫主殿中的暗道通向书楼附近的井,若一切都足够巧合,她还真有可能躲进来。 但这样一来,那时戴着傩面具的又是什么人? “可是,她居然会轻功?” “这就要问虞沉舟了。” 人是他招来的,又藏在他宫里。 若说他毫不知情,那比女人在此处是因为她们大半夜见鬼的理由都离谱。 …… “我不知道啊!” 正殿,虞沉舟都快哭出声了。 沈栖棠一脸漠然,“真的吗,我不信。” “……我真的不知道!再说了,几个月前你不是还大半夜来过我这里么?如果她一直躲着,你怎么可能没察觉?” 少女挠头,“对哦。” 当时她里里外外都转了一圈,的确没看见有人。 她迟疑着,眉心微蹙,“那刚才为什么你一下就想到有人偷你灯油了?” “这个啊……” 虞沉舟讪讪地望了众人一眼,拉开左手边的抽屉,只见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黄符纸,上面画着稀奇古怪的朱砂符纹,各有千秋。 沈栖棠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都说冷宫怨气很重,容易出现一些奇怪的动静啊,看见一点奇怪的东西之类的。我之前就夜里回来,就听见乱七八糟的动静了,一直以为是闹鬼,还花重金买了好些符箓……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有人。” 第213章 离魂蛊 “你们刚来的时候,她不是躲在屋檐上嘛,我看见了,所以想一想就明白了啊。”虞沉舟低咳一声,正色,“我估摸着,她应该是偷偷躲在隔壁的偏殿了,每日来偷些没动过的饭菜和香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