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嫁给残疾战王以后(穿越)在线阅读 - 分卷(31)

分卷(31)

    他们顺着这条废弃小巷一直走到头,后又绕过几个弯,顿在一个稍显破旧的房屋前。

    公子,怕是得委屈你们一下了!伏琴不知道沈牧亭能不能习惯住这种地方,林绯钰跟晏十风还有林渊倒是无所谓,主要沈牧亭给他们的感觉大多是娇生惯养又懒散,活像过够了好日子的做派。

    沈牧亭略微失笑,他是懒散享受安逸,不过那也是真的不想过那种逃亡的日子,现在么

    沈牧亭看向月烛溟,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

    伏琴扣响了门环,一个老者立即开了门。

    林绯钰一见其人就瞪大了眼,惊呼了一声:师父?!

    师个屁的父,还不滚进来。静谧两鬓斑白,看着林绯钰这模样就来气,又见旁边的林渊,将人迎了进去,林兄,好久不见。

    林渊全程一直沉默着,见此也不觉诧异,道:是啊,快十年了!

    众人进了门,这里面跟外面的破败不相上下,那墙看着就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塌下来似的。

    林绯钰把江瑾安置在屋内便出来了,晏十风负责照顾江瑾,他看着静谧,师父,你什么时候进京的?怎么都没通知我?我好给你接风洗尘啊。

    接风洗尘?静谧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接我进大牢洗尘么?一番话把林绯钰说得摸鼻子,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给他师父接风洗尘,静谧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把房门一关,这才转头看向林渊,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才求与我。

    现在盛宣是什么样你也看见了。林渊叹了口气,一个月前他便已经书信一封请来了静谧,静谧跟他有过命之交,也不是朝中人,就算在江湖上也甚少有人知其长相,他嘱咐了静谧静观其变,也早已将沈牧亭、月烛溟、仇轩、伏琴的画像送来于他,表示看到这几个人可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31003492,灌溉营养液 1.

    第37章 挂尸示众

    静谧叹了口气, 我真看不明白,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在静谧看来,朝中不想呆, 辞官就好了, 为什么非得守着这盛宣。

    林渊闻言只是失笑, 他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盏,喝茶吧!

    静谧不懂他的坚持, 他为官, 眼睁睁地看着朝中就这么落败下去却无能为力, 他于自己是有愧的。

    林渊这辈子, 最大的愿景, 就是看一个太平盛世,他看惯了方棣通跟沈蚩的尔虞我诈,也看到了月凛天身为皇帝的小心翼翼, 也看到了月烛溟的身不由己

    他看了太多太多,可之前一切的平静, 都在皇上对战王的步步紧逼中溃散,现在更是将朝中搅得全无宁日。

    离天下大乱还远吗?

    天下乱了, 苦的是谁?

    是百姓!

    林渊一直想不通,月凛天究竟有什么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身为帝王,却亲自勾结外敌, 他将盛宣置于何地?又将天下黎民百姓置于何地?

    林渊沉默地喝着茶,脑子里却是回想着方棣通死时的语气, 疲惫地闭上了眼。

    屋里一时间非常安静,静谧是江湖人,不懂林渊的心思, 却也能猜测一二,不过也说不出安慰的话,静谧沉默良久道: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抉择对不对?

    林渊睁开眼,君不君,臣不臣。

    静谧:

    我就讨厌跟你们这些文人说话。忒废脑子了。

    林渊只是笑了笑,觉得挺对不起静谧的,你本是江湖中人,却牵扯进这些事中,老夫实在有愧。

    静谧:

    这天聊不下去了,喝酒么?我备了好酒,没什么是大醉一场解决不了的,一醉不行便二醉,醉生梦死不过如此。

    静谧有个嗜好,便是嗜酒,十天有九天都在喝,却鲜少醉。

    林渊跟他认识的时间大半都在看他喝酒,想醉的人醉不了,不想醉的人却活像一生都不曾清醒过。

    喝吧,看你一个人喝也怪孤单的。

    静谧:

    他发现自己也接不了林渊的玩笑话。

    静谧取了酒,他自己抱着坛子畅饮,林渊则拿着杯子小酌。

    静谧:

    其实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林绯钰,又比如战王

    可林渊现在明显不想说,说了自己也给不了意见,也就不问了,索性喝一场,醉一场于他而言更为实在。

    林绯钰没地儿去,最后还是回了晏十风他们的房间,晏十风正在帮江瑾处理身上的伤。

    他身上的伤很惨烈,林绯钰突然觉得沈牧亭当真是相当仁慈了。

    怎么了?垮着脸,活像相好被抢了。江瑾趴在床上,身无一物。

    林绯钰取了帕子,跟晏十风一起小心翼翼地处理他身上的伤,有时候,我觉得沈牧亭还挺好的。

    两人:

    江瑾回想了一下,道:算不得坏吧!

    晏十风对这句话也算苟同,至少他们都说话算话。

    啧啧,你这伤就没彻底好过吧!林绯钰拧了一把血帕子,江瑾只是不在乎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绯钰现在不得不承认,江瑾真的很会忍。不管他们手重了轻了,面色都分毫不变,还有闲心跟他们谈天说笑。等处理完换了身衣裳,江瑾就满身大汗地趴着睡了过去,脸红得不像样,晏十风取了湿水的帕子,让林绯钰把人翻过来,给他敷上。

    晏十风出门倒水的时候,林绯钰叫住了他。

    怎么了?晏十风身长玉立,站在门口,侧身对着林绯钰。

    林绯钰抿着唇,随后走过去将晏十风抱住,很慎重很慎重地对他说:对不起!

    晏十风浑身一僵,随后脸上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来,没关系。有些事他从未怪过林绯钰,他长林绯钰四五岁,友谊之外本就当林绯钰若亲弟,只要林绯钰能想通,明白他们身份之外的难处,晏十风便觉欣慰了。

    他若幼时那般轻轻揉了揉林绯钰的后脑勺,绯钰长大懂事了!

    林绯钰被他说得脸红,晏十风听家命入了仕途,曾经在林绯钰看来是背叛,可轮到他自己后,他就明白了其中的身不由己,他们身上背负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家人。

    林绯钰从前一直风流之名加身,可他从未觉得自己风流,真正的风流之人不是他这般,他整天虚度,从未想过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倒是明明白白,可就算这条路他不要,他也必须得走。

    他不能枉顾父亲,枉顾天命,于他而言,或许现在就是他的天命。

    你看顾着点儿江瑾,他发烧了。晏十风依旧温润,脸上的笑很温柔。

    林绯钰嗯了一声,就见晏十风端着盆子出门了。

    晏十风一走,昏睡中的江瑾就出声了,其实他你完全可以带着你爹离开。

    林绯钰知道江瑾没睡着,闻言道:怎么?江老板,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死心么?

    我本就无心,何来心死之说。江瑾不在乎地笑了,他看向林绯钰,倒是林公子,你的心死了么?

    林绯钰看着他微眯了一下眼睫,威胁道:我劝你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

    公子倒是慧眼,敢问江某心思为何?江瑾的语气颇为嘲讽,人人都觉得他心思不纯,可他大仇已报,还能有什么心思呢。

    他能做到这步田地,真的只是想报仇而已。

    江瑾脸上的笑变得虚无起来,就像浮于虚表的假皮。

    林绯钰看着他默不作声,只道:江瑾,我已言尽于此,祸福全看你抉择。

    那,江某多谢公子提醒了。江瑾不便起身,只是虚虚朝他作了一揖。

    林绯钰走到窗边开了窗,沈牧亭跟月烛溟就在不大的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见林绯钰开窗看来,沈牧亭朝他扬起一个微笑,那笑一如既往,却让林绯钰知道,他说的话全被院子里的两人听了去,顿时一阵心慌,抱拳道:王爷,公子。

    沈牧亭朝他略微点了点头,就让黑啸给他叼来一壶酒。

    林绯钰道了谢,沈牧亭就被月烛溟抱着去了一个房间。

    林绯钰:

    他叹了口气,倚在窗边喝酒,伏琴他们不知道被派去了哪儿,院子里现在静悄悄的,林绯钰看着天际的阳,叹了声:快三月了啊!

    他语气呢喃,最后饮了一口,烈酒入喉,明明是他师父寻来的最好的酒,却让他感觉辛辣中藏着道道苦涩直冲咽喉,辣得他颇为心酸。

    江瑾这次是真的昏了过去,他只是一个寻常人,受伤本就严重,表现得再怎么云淡风轻,身体反应却是最诚实的诉说。

    而另一边,月烛溟将沈牧亭抱进房间后就坐在了散发着霉味儿的床上,月烛溟知道沈牧亭懒散,爱干净,有点怕他不习惯,便脱了自己的外袍铺在床上,把沈牧亭包裹进属于自己的味道里,有些心疼道:累了就睡会儿。

    沈牧亭面色不变地躺在床上,拍了拍身侧,示意月烛溟上来。

    月烛溟听话地上去,把沈牧亭搂了个满怀,就听沈牧亭道:王爷是早知道江瑾的事?

    谈不上知道。月烛溟垂眸看着沈牧亭绞着他的发,那双不老实的手还有往下的趋势,不由握住他的手,听过一点小道消息。

    沈牧亭没有说话,月烛溟愿意告诉他的自然会告诉他,就听他道:江瑾应该确实与应少安认识,皇上会把他囚禁在身边,也是这个原因,但是,他不曾透露应少安分毫。

    所以他告诉我王府出事的事?才知道月凛天与外戚勾结之事?沈牧亭眼底浮现一丝冰寒之意,他跟应少安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这层关系月烛溟也没想通,他究竟为什么要护着应少安,死也不说?

    月凛天甚至把对应少安的怒意全都发泄在江瑾身上,他也心甘情愿的受着。

    这便是你同意我留着他的本意?

    月烛溟讨好地亲了他一下,阿亭,我知你因他告诉了你我的消息对他心存感激,但江瑾这个人

    我明白。沈牧亭轻抚他的脸,突然仰起头,一口咬在了月烛溟的下巴上。

    临近傍晚时,酒锄才带着方萋萋回来。

    方萋萋蒙着面,没有寻常女子的娇弱,反倒透着股爽朗,一进门就找林绯钰,林绯钰被她拽着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才松口气,一巴掌拍在林绯钰脑袋上,胆子大了,血书都能造出来,害得我爹差点以为你要死了。

    林绯钰揉着被打疼的肩膀,表情略有些委屈,实在没找到笔墨,有血就将就了一下,方jiejie就别怪罪了。

    方萋萋一巴掌正欲拍下去,沈牧亭跟月烛溟来了,她那一巴掌立即收了回去,暗暗拧了一把林绯钰手臂上的rou,疼得林绯钰脸都变了。

    王爷,公子。屋里的人齐声喊道,就连方萋萋也随流喊了一声,暗暗打量了一下沈牧亭。

    沈牧亭朝她扬起一个微笑,江老板就麻烦方姑娘了。

    诶,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看看。方萋萋说完就把林绯钰拽走打下手,沈牧亭招了酒锄过来。

    酒锄从未这么近距离的跟沈牧亭还有月烛溟相处过,顿时很紧张。

    外面如何了?

    护城卫在暗暗搜查,没等沈牧亭继续问,酒锄将在外面看到的、听到的齐齐说了出来。

    但是听说皇上得了一种怪病,御医被砍了好几个,现在宣临城除了暗自搜查王爷跟公子的人,还在到处找大夫进宫,属下把方大夫顺道藏了起来。

    酒锄知道自己把方大夫藏起来的事是自作主张,做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没想这么多。

    沈牧亭自然知道月凛天为什么找大夫,只是比起找大夫,他不觉得找孖离北国的人更快也更容易么?

    月烛溟全程不曾说话,闻言闭了下眼,宣临城已然大乱,各州府不久便会收到消息,他只希望仇轩能快一点找到朴青芒,至少按他书函那样做。

    他没告诉仇轩他让他去找朴青芒并非是搬救兵来救他,而是让三洲严阵以待,月凛天身为皇帝都能叛我族,其他人月烛溟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得早做防范,不能让外戚趁虚而入。

    沈牧亭让酒锄下去了,酒锄退得无声无息。

    他为什么不找孖离北国的人?既然他们有合作,月凛天但是一国之君的噱头就足够让孖离北国的人信任,月凛天究竟在想什么?走到他如今这一步,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月烛溟想到月凛天这个同他一起长大的侄子就觉得心里一阵钝疼,他抛开这一丝钝疼,转某看向沈牧亭,猜测道:或许,是他们之间的协议出了什么问题?

    沈牧亭沉思,这个可能也是存在的,只是,他们的协议内容究竟是什么?

    这一夜过得看似平静,可出了这方小院,外面夜间巡逻的人多得很,盛宣没有宵禁,可这日之后,戍时末出门者斩无赦。

    宫中,上泉殿。

    月凛天坐上了轮椅,周身都笼罩在一张巨大的斗笠里,他的身形比之前大了一圈,就像是忽然一夜之间长胖了一样。

    在他下首跪满了人,穿着朝服的太医,抓来的民间大夫

    殿中寂静得很,全都低垂着头,有的甚至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在月凛天旁边,还有未收拾的尸首,身首分离,就那么大剌剌地躺在他身边,就连他的龙袍之上也沾满了鲜血。

    斗笠下的月凛天目光阴狠地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简直怒不可遏,庸医,全都是庸医,全是庸医,饭桶。

    皇上

    在月凛天不远处的太监提着脑袋靠近他,方一出声就被他握在手里的剑一剑毙了命,鲜血飞溅了出去,就近的太医立即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月凛天阴恻恻地声音响了起来,你抖什么抖,朕很恐怖吗?

    那太医吓得说不出话来,现在的月凛天何止恐怖,他简直变成了一个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人的魔鬼,却没有一个人敢来收尸。

    说话!月凛天愤怒地将手里的剑朝那位太医扔了出去,那剑直接插进了那个太医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