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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个分心背后一个水神娘娘勾住她的脖子,那一口被湖水泡成黄绿的牙齿骤然变得尖利起来,张口就往桑宁肩膀上咬下去。 桑宁脑子里嗡一声,那湿漉漉的头发就在她脸旁,带着一股泥水腥和被水泡淡的腐臭钻入鼻孔,仿佛也随着那黄绿的尖牙钻进了她的皮rou注进体内。 这一刻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疼还是不疼,心理上的惊悚和疼痛远远大过了生理,好像下一刻她就会被变成跟她们一样的僵尸。 她嗷嗷一阵凄厉的惨叫,不管怎么拼命推水神娘娘却咬得牢牢的,尖牙深深扎进身体里怎么甩都甩不脱。 华玉盏长腿踹开一个女尸,转头看她一眼,略略带了点好笑的说:“叫什么?疼吗?” “疼……疼…………” “血都没流疼什么疼。” 诶诶诶没流血吗? 可是桑宁连头都不敢转,不敢看到自己的肩膀几乎被水神娘娘尖牙咬穿的画面,“华华华老师快帮我……” 华玉盏不咸不淡地瞅了一眼,“咬这么深,只能把肩膀削了。” “嘛!?” 桑宁愕然地看着华玉盏抬起匕首,他那把一尺多长短刀式样的匕首她是知道的,削rou削骨头都跟削泥一样,削她这泥娃娃的身子还不得像削豆腐。 他真的要削!? 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容不得人多磨叽,桑宁脑子里乱哄哄地想手化了可以包起来,这缺了半个肩膀要怎么遮掩? 脑子正乱着,匕首的寒光已经一闪而过,华玉盏冷着眼挥刀切下来,却手一斜只削去了水神娘娘的半个头颅,只留下了下颌和一排扎进rou里的上牙。 桑宁一瞬间闭紧的眼睛偷偷睁开,肝儿颤地看一眼自己还在的肩膀,再看华玉盏那淡淡眉目和没有表情的脸——不是要削吗? 这肩膀上挂着半截骷髅腔子怎么跑啊?不会是临了下不了手吧?这种泥捏的身体还不是要多少捏多少,他也会下不了手?才怪呢。 桑宁动手去想要拨掉还挂在她身上的水神娘娘,谁知已经没了半个头的水神娘娘竟然突然动起来,五指白骨抓住她的手腕,黑长的头发没有风却飘起来,往她的脖子上缠去。 华玉盏的手动了动,但抬起的手最终却并没有向桑宁这边伸出援手,只是将自己面前的一个水神娘娘几乎切成了薄片—— “我给过你一把匕首的,记得吗?”他处理掉又一个水神娘娘,提醒她。 桑宁几乎牢牢地被少了半个头的水神娘娘缠住,慌乱中已经是满脑子浆糊,根本不会发现四周蜂拥一般扑过来那么多水神娘娘,却都被华玉盏和倪倩控制住没有一个能近她的身。 “不,不见了,那把匕首不见了!” “怎么不见的?它在哪里?” ——怎,怎么不见的?她如果知道那也就不会不见了啊! “快想。” 华玉盏的声音沉沉的,悠悠的,并不急迫却又紧逼不舍,桑宁也就不自觉地被这个声音牵着走,脑子里开始回忆最后拿着那把匕首时的情景—— 可是那把匕首是在荒田村她魂魄出窍时给她的啊,当她回到身体之后那把匕首自然也就不见了! 那时对她来说根本搞不清魂魄出窍是怎么一回事,恍恍惚惚的跟做梦一样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儿还有心思去注意到一把匕首。 现在被华玉盏一提醒她脑子里又开始乱,那把匕首是现实里的东西,它不会凭空消失不见——当她回到身体里的时候,匕首呢?掉在原地了吗? 可是她似乎记得那把匕首在她回到身体消失之后,却又再次在她魂魄出窍时出现过—— 它没丢?? 难道它其实一直都带在她身上吗?带在哪里?? 她似乎在隐约间想起了把那把匕首握在手上时的感觉,当那把削鬼如泥的匕首握在手上时,即使面对饿鬼也不会害怕。 随着记忆渐渐清晰,仿佛手上也传来了握着匕首的感觉,她想都不想抬手就往抓着她另一只手腕的骷髅爪子上切过去,骷髅爪子被齐腕切下来的时候五指白骨还深深地插在她的“皮rou”里。 桑宁从水神娘娘的禁锢之下挣脱出来一顿乱切,直到眼前只剩一堆七零八落的骨头。 她自己却是脖子上缠着杂乱湿漉的头发,肩膀上钉着两排尖牙和一块下颌,手腕上还扣着五根白惨惨的指骨,模样无比狼狈。 华玉盏看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你拿刀的手势不对,好好看着我怎么做的。” 他双手短刀一阵银光缭乱白骨遍地,只是桑宁现在哪儿有心思看他的威武英姿,她一身狼狈满脑子混乱,想的却是这一把一把又一把的,华老师到底有几把刀啊?削鬼如泥的宝刀也是量产的吗? 眼见着四周越来越多的水神娘娘被蚌珠吸引着围过来,有华玉盏桑宁是不怕的,他大杀四方所到之处白骨遍地,可是却越发叫人担心这样下去水神娘娘会不会真的被灭个干净? 华玉盏不会注意不到这个问题,他微微皱眉看着对蚌珠充满执念不断送死的水神娘娘,显然他在这里是不行的。 就在此时一声声嘶力竭的呼救声划破夜空,声音在黑夜里传得格外遥远。 那是徐舰中气十足的声音,“救救救救命啊——!!” 华玉盏的脚步微微一顿,杀伐的刀子也停了下来,回头看一眼来时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