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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一抬头就看到华玉盏出现在楼梯口,桑宁愣了愣,却在华玉盏开口之前就慌张地转开头。 走出房间时明明就想着如果见到华老师只要照常打招呼就好,他们以前虽然有些说不清的暧昧甚至亲也亲过,但那只是所谓的发情期又没有定下什么关系名分。现在既然月见出现了,她也该清楚自己的位置本分的退开。 只是不管华老师以后在谁身边,他总是照顾了她那么久得记得感激,该打招呼好好打招呼,又不是没心没肺的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想是那么想,眼前的月见却是这么个情景,她该摆出什么表情?替他高兴还是替他难过? 好久没有见到他,一旦真的见到了人一切却根本跟预想的不同,桑宁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迎上他的目光,只能把自己变成鸵鸟。 曲小路趁机步子一挪干脆挡住桑宁,浅浅对华玉盏一笑。 华玉盏的眉头只是拧了一瞬,桑宁人就在眼前,他可以推开曲小路。但却是桑宁先避开他的目光的——两天以来没有去见桑宁的人是他,而现在不想见他的人是桑宁。 华玉盏最终只是收起情绪淡淡移开视线从两人身边走过,走向月见所在的地方。 桑宁悄悄从曲小路身后探出头来,看着只是执着于盘里血rou的月见抬起头来,眼睛里虽然依然茫然一片,那只只会伸向杯中血的手却伸向了华玉盏。 桑宁看不到华玉盏的表情,可是这只手却像变成一根刺扎进了她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了属于月见的一切,可最终属于华老师的还是只有月见。 ☆、第98章 课外时4 桑宁的生活似乎回到了平常,虽然外出时还是不能在同一个地方久留,但她时不时的还是可以去学校上一堂课,闲来见见朋友逛逛街,出入都有曲小路接送——如果不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她本想直接从华公馆搬出来住到曲小路家就好了。 她的生活一下子归于平静,就只是没有了华玉盏。 ——在学校里时没有他的身影,在华公馆时明明住在一起却像两个互不相干的世界里的人。 除了上下楼或者在走廊上遇到时她客气地低头颔首匆匆而过,就只有从窗户上看向花园时可以看到他陪着月见的身影了。 就像曲小路说的,月见的训练之后就没有太大进展了,她吃饭时勉强可以在旁人的督促下使用刀叉,但一个不注意就随时会两手并用的往嘴里塞,把血抹得到处都是。 她本身只对华玉盏的存在有反应,似乎也能够听懂一部分他说的话,其他人像是管家需要代替华玉盏照顾她的时候就只有用人血引诱才能够让她听话。但迄今为止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就只是每天像个幽灵似的穿着白色的真丝睡衣在华公馆里游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桑宁还是很害怕见到她,为了避免撞见,在华公馆时桑宁都尽量不离开自己的房间。 像她一样深居简出的还有华先生,他干脆已经搬到了后院的小楼里方便就近观察和研究闻夫人的状况,因为在没有发现其他被“返魂香”复活的人的情况下,闻夫人就是唯一的参照,她的状况直接与月见息息相关。 这几日桑宁闲来无事时从曲小路那里陆续听来了许多过去的事——不是月见的,而是只属于她的,关于她转生之后如何被爷爷带走收养,如何被寄养在曲小路家,又在上学时被送到了城里跟保姆一起居住。还有曲小路是如何在相隔了一千多年后联系上她的爷爷,取得爷爷的信任答应在他无能为力之后继续照顾桑宁。 后来他就一直在物色着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桑宁面前,在真正的曲小路一家出了车祸时,他就顺理成章的代替了曲小路。 他也没有刻意的抹消华玉盏为桑宁所做的事,他那个想要什么身份只要去妖管会走走关系就可以搞来一堆证书文凭的老妖怪,在桑宁转生之后也正儿八经的去落了户籍,从大学一路念上来,各种文凭证书也都是亲自考出来绝对经得起任何查证。 他坐实了华玉盏这个身份确保不会出现纰漏——对于大部分妖怪来说这种大费周章的事都是没什么必要的,他们没有“一辈子”需要考虑,在同一个地方大多不会呆十年以上,这种来来既走的生活用假的文凭证书已经足够了,就算是被查证出来也不过是换个地方换个身份继续生活。 华玉盏从来不多说什么,但他所做的事却的确是想要正儿八经的陪伴桑宁过日子的打算。但是人生总有意外,现在看起来那些准备都没什么必要了。 当不当教授写不写论文也都成了无所谓的事情,桑宁这个助手也就同样没什么必要继续做下去了。 桑宁多希望自己能早些知道这些事,虽然以现在来说,知不知道也许并没有太多不同。 “小路,那你本来的名字是什么?曲小路这个名字是我真正表哥的名字吧?你自己的名字呢?” 整天小路小路的叫惯了,桑宁还真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这么想来水泽村的人会喊了他那么多年的水泽君不也是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是她问了之后曲小路脸上温温的笑容却似乎有稍许停滞,凝固了片刻才说:“我没有正式的名字,妖怪的生活方式跟人类有很大不同,很多妖怪都没有正式的名字,所以你只要继续喊我小路,我也已经习惯了当曲小路,这样不就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