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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那小子那么笨,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儿吧?” 这栋老宅子不知道算不算危楼啊?会不会摔哪儿了? 等了这么久都不出来,他们倒也很想干脆走了算了,可是出学校的时候不少人都看见他们一起走了,这要真出什么事儿他们也得招麻烦。 “他不会是故意躲着不出来吧?” “吓我们?” 他们当然不愿意惹上麻烦,尽量往别的可能去想着。这么一想却反而是有点恼火了,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有人提议:“我们干脆走吧,爱在里面呆着让他自己呆着!” 天一黑他们谁都不敢进去,一商量,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说服自己各自散了。 高晓承被拖到走廊深处,他在越来越深的绝望中突然眼前一亮,吊顶的灯被打开了,古旧却又奢华的水晶吊顶灯已经有半边不亮了,剩下的光芒透过厚厚的灰尘虽然暗淡,但能看清这是一个小客厅。这里的装修很陈旧,但家具却新旧掺杂给人一种违和的感觉。 例如他面前的那个简易沙发,那种简洁流畅的线条,是时下流行的北欧极简风,怎么看怎么跟这个陈旧奢华的西洋风客厅不符。 而且,躺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形物是什么? ——他称那东西为人形物,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稀能够看到头、躯干和四肢,但都漆黑臃肿得一团看不分明。 他想看得再仔细一点,然而沙发后面突然窜出一只巨大的眼球,足有篮球大的一只眼球,软塌塌黏糊糊,向他直扑过来。他想要躲开,但身上还缠着黑色的藤蔓活动起来有些拘束,只是避免了那东西直接扑在身上,却没躲得过它一下子拍在了脚上,黏糊糊的在地上和脚上拍成一团。 高晓承顿时全身一阵鸡皮疙瘩,隔着运动鞋都仿佛感觉到那种滑腻的触感。他一时不敢动作,只能一点点的挪动把自己的脚从那一滩粘稠物下挪开,那团被拍散的粘稠物中却又渐渐凝聚起一团白色的眼白,粘附着丛丛血丝,最后瞳孔也渐渐呈现。 眼球恢复了球形,那些血丝开始一丛丛的往他身上粘附,并顺着小腿往上攀爬。 高晓承手脚冰凉全身僵硬,想要把眼球拍开却又不敢下手,自己的双眼对视着那只大眼球,那瞳孔大得仿佛都能够将他吸进去。 他的视线被吸住了拔不开,只能用余光看到黑暗的角落里有许多东西正在慢慢的挪动靠近,那种隐藏在黑暗里的压迫感让他全身的寒毛都站立起来。 但最让他恐惧的是面前沙发上的那个黑漆漆的人形物似乎坐起来了,他只能用眼睛的余光去看——它站起来了!它在靠近!! 头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沁出来,当余光里看到黑漆漆的人形物已经向他伸出手来,高晓承头皮都要炸了,顿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抬脚狠狠一甩把腿上的眼珠子甩了出去撞在黑色人形物身上,人形物被撞得倒回沙发上,他也一鼓作气向门外跑去。跑的时候还没有忘记顺手抄走了桌上的什么东西作为“证明”。 冲出大门的那一刻他看到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门口已经没有人了,他的书包还被扔在门口,他也只能拿着书包先回家。 找了理由搪塞过家人的询问,高晓承饭也顾不得吃直接奔进房间,才有时间好好看看自己到底从那栋洋楼老宅里到底拿出了什么。 那看起来像是个古董香薰炉,古铜镂空的椭圆炉身有点像是蛋的形状,下面三个小小的支架支撑。高晓承想试着打开,但似乎已经锈死没能打开。 他心烦意乱地把古董香炉放在桌上,满脑子都是不久前在洋楼老宅里的经历回放——鬼怪这种东西,他平日里固然是不信,但也没到坚定不移的地步。 他今天看到的东西,不是鬼怪又是什么呢?这些东西一旦亲眼见了,真的还能够觉得它们不存在吗? 万幸他已经逃出来了,回到了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家终于找回了一点安全感,可是这种事情找不到人能够听他倾诉让他十分难受。他在房间里呆不住,趁着家人都还在楼下看电视,悄悄摸进爷爷的书房。 ——他的爷爷是个有名的学者,研究的东西与高晓承这一番经历也十分耐人寻味,但他却绝对不能去问爷爷。 他飞快地抽了两本《科学里的鬼怪·闻松山著》《民间鬼怪起源推演·高学夫著》就跑回自己的房间,想着也许真的可以找到什么解释,如果找到了解释也许就不必再去害怕什么。 高晓承几乎一夜没睡,为了不被父母发现就躲在被子里开着手机的光翻完了这两本书,临近清晨才趴在床上小睡过去,恍恍惚惚之间竟然像是开了上帝视角似的俯视着自己的房间,还有床上的自己。 看到桌上的古董香炉里飘出一股黑烟,聚成爪子似的形状向“他”伸来。 这是梦!这只是在做梦! 高晓承心里一急,整个人往下一坠两腿一蹬就醒了过来,快速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桌上的古董香炉,又看看天花板上自己视线所在的地方。 一切都很平静,在清晨蒙蒙的光线中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异常。 看看时间高晓承就再也睡不着了,他此时觉得多一分钟把这个古董香炉放在家里也不能忍,只想快点拿到学校去交给那几个不良学生拿回班费。 所以他一大早就赶到了学校,昨天推着他去洋楼老宅的两个人一见到他就调侃,“呦,还活着呢?看来吃人什么的果然是不靠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