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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了的匕首就是用过,无论现实还是幻境。 但那一刻她的感觉却没有错,她相信着,笃定着,这把匕首还可以用,无论多少次。 这把匕首在妖怪身上造成的伤口是无法愈合的。 桑宁将匕首插进蛇口里就没有拔出来,巨蛇不断在半空挣扎扭曲,不拔出匕首它的痛苦不会结束。它的身体重重摔落,又再次腾起,几次三番的挣扎,它终于用力一腾直冲向上像是要逃离这里—— 她做到了! 桑宁仰头看着几乎要冲出这个空间的巨蛇,然而就在它要离开的时候,它的身体却突然开始碎裂,像被雷劈焦了似的,一块块碎裂掉落下来摔成渣滓。 桑宁被这变故弄愣了,她连刺下去的时候都避开了蛇头,记着华助教的话尽量只是把它赶出去。可为什么会这样—— 她身后,骨妖淡淡开口,“桑正信不会让你们抓到蛇魅,来当他的把柄的。” 所以,在它被赶出桑宁心里之前,就会先被自己的主人消灭 第五九章 睁开眼时,桑宁满心里都是暗淡。 战胜蛇魅的喜悦都变成了挫败,他们费尽心思,原来却都没逃得出桑正信的算计。 见她醒来华玉盏在沙发前蹲□来,即使是很少显露真实情绪的他眼里也有显而易见的关切,任是谁都能看得出她脸上的沮丧。 “桑宁?你还好吗?” 他把桑宁的脸扳向他,桑宁的视线在触到他的脸时微微瑟缩了一下想要避开,被他拧着眉头又扳回来。 ——敢躲爷?嗯? 桑宁这回清醒过来,调整好现实的落差,才意识到她居然躲华助教……这不是作死的节奏吗。 “我,我没事……但是蛇魅……” 她说着又要沮丧下来,只是这件事在她快要醒来的时候其他人心里就已经有数了——蛇魅没有出来,而是从她身上消失了。他们自然不会知道内情,只当是桑宁失手把蛇魅打散了。 华玉盏只当她为这个自责呢,手挪到她头上拍拍,“你平安就好。” 他这才站起身,无非是没了桑正信的把柄,没有证据让妖管会出手干预。以后再找机会对付他就是了。既然是只老狐狸,还怕没有露出尾巴来的时候吗。 桑宁偷偷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她不能跟华助教说骨妖也在那里的事。 宫本这时已经拎好皮箱戴上帽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似乎除掉了蛇魅这里就没他什么事,但华玉盏却注意到他连那把废弃的匕首也回收了,微微挑起嘴角状似悠闲地说:“妖管会现在这么环保,还要废物回收?” 他只是在提醒他,刚刚的那点异动大家都看见了,别那么不声不响的就想当做没发生。但他也没打算说破,真说到底,终究也会落到桑宁身上。所以不过是想提醒他,有事别想糊弄他们罢了。 宫本点一下头,“有其他事随时跟我联系,发现我也会通知你们的。” 华玉龙去送了客,待他走了,桑宁才又倒回沙发上,手臂搭在额头上挡住眼睛。华玉盏在边沿上坐下来,修长温凉的手指轻轻理了理她的头发,“累了就睡一会儿。” 桑宁从胳膊底下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看他,另一只手拉住他的衣服,“你陪着我吗?” 华玉盏看她一眼,对她的反常没多说什么,轻轻“嗯”了一声,揉一下她刚刚被自己理顺的头发,“睡吧,我在这儿。” 桑宁闭上眼,手里紧紧拽着华玉盏的衣角,耳边听着他玉珠碰撞似的嗓音,带着独特悠扬的语调。她的心这才安下来,又或者已经没有办法安下来。 她赢了蛇魅,却输给了桑正信。好像他们都在他的掌心里,而骨妖却站在了桑正信那一边。一边帮她,一边跟随着桑正信,对这个人,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能牢牢抓着身边的华玉盏。 精神上的疲惫慢慢袭来,桑宁觉得自己似乎小眯了一下,也不知是多久,也许五分钟也许十分钟,就听到华玉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桑宁,有人找你。” 桑宁睡的很浅,被这句喊醒,坐起身就看到华玉龙领着一个浅色西装眼镜的年轻男人进来,这个人看着倒是面善,只是桑宁并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样一个人。 华玉龙给她递个眼神,“这位是曲小路律师,来找你的。” 桑宁想起华玉龙跟她提过爷爷留给她的教育基金,忙打了招呼。 那律师倒是很年轻,应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但一张脸长得很嫩很清秀,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浅色的西装也跟他的气质配得刚刚好,看起来很有亲和力,并不想想象的律师那么严肃。 他跟桑宁简单自我介绍过,两个人就落座,华玉盏自然是奉陪。曲律师看起来倒是挺了解情况,对他问了一句:“您是华玉盏先生?” “我是。” 面对疑问的目光曲律师笑了一下,“桑老先生对我提过,您愿意的话可以在场。” 他说完正色回来面对桑宁,拿出一份文件,“这里是桑老先生留给你的资金,这边是这些年来本金的投资和管理明细以及每年转账到你卡上的生活费明细。前些日子接到桑老先生的电话,我已经做了整理,现在将这些钱一次支付给你。请查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