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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问,这事儿还有多久才能结束?为什么都没有人来干涉的?校方也没有注意到,警察也不管吗?桑正信也太神了吧,人命的事儿也能瞒天过海?” 古珧微微笑一下放下筷子,他倒是不该意外桑宁会问这个问题,“你看得到笼罩在学校上方的阵,这个阵不只是障目而且障心——它从古董展第一天的演讲时就开始旋转了,是通过我给了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暗示,只要在这个阵中的人都不会想要随意离开学校,通知外人,他们被暗示过会默许一切怪异的发生。而外来的警察——你也是被蛇魅附身过的人,你以为这种东西桑正信手上会只有一只吗?不管是警方还是报社,只要是重要环节上的人,他早就做过安排了。” “妖管会里……也有被他cao控的人?” “这种事他就不会告诉我了,但是既然他这么有恃无恐,那也是必然的。” 桑宁低着头拨了拨碗里的菜,古珧从桌子对面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低低的悠扬着,“别总是想着跟他作对了,只要他还把你当侄女那就算是好事。不要主动去招惹他,你并不是他的对手。” 这点桑宁很清楚,比他还清楚。 如果不是为了保命,她会淌这趟浑水吗?还不早就有多远躲多远。 可是就算本能也好直觉也好,她知道桑正信不会放过她,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反而是桑正信现在装模作样的亲切和蔼才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如履薄冰。 可惜这只是感觉,没有任何证据,她没法让古珧懂得。 而古珧,只要桑正信没有对桑宁下手,那么无论他做了多少坏事,杀了多少人,古珧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想到这里桑宁难免为那些无法传达出去的感觉而有些烦躁,“你为什么就这么信任他,这么甘心被他利用啊?” 古珧对此依然只是浅笑,“这不是信任。你管这叫利用,而对我来说却是各取所需。” 桑宁沉默下来不再吭声,她对古珧的感觉很复杂,有时候也会真心希望能说服他回头是岸,能让他跟他们统一战线。可是每一次却只是清楚的感觉到彼此终究不是同路人。 只要有华玉盏一天,古珧就注定不会同路。 桑宁吃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胃口,见古珧吃完了自己碗里的也没有再动筷子的打算,就干脆起身收拾碗筷。 古珧起身帮手她也不吭声的随他,方才那热乎的气氛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两人之间只是远,只是冷。古珧微微蹙眉,如果是桑宁的要求,他可以为她做许多事,只除了跟华玉盏共处。 可是桑宁的选择从来都是华玉盏,即便她现在在这里,这种生活也是虚假的,像肥皂泡一样也许明天也许下一刻就会结束—— 那一瞬间心脏像是窒闷紧缩一般,难以名状的痛。越是清楚的感觉到两人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也就越痛。 他一把拉住刚要走进厨房的桑宁,像是她随时要消失在眼前似的,手上的力道抓得桑宁的手臂有些痛,好像这样她就不会消失,就能把他心里的痛也分担过去。 桑宁被扯回来撞在墙上,被困在他的身体和墙之间那小小的空间里迎上他沉沉的透着熟悉的悲哀的目光。但是她熟悉的古珧一直都只是透着淡淡的久远的情绪,很少露出这样浓重的让人感到压迫的情绪。 这样的陌生让她一时着了慌,手上的碗碟也因为手臂上的疼痛而没有抓稳,跌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响声。 可是她根本顾不上,只听到古珧低沉的声音绕在耳边,宛如魅惑的说着:“别走,别离开——” 他的气息突然逼近,沉沉的压在她唇上堵住了惊呼——她的心像被砸了一锤子就停跳了,她根本就没有惊呼,脑子里被入侵的气息炸得一片空白,根本做不了任何反应。 她的手臂好像很痛,嘴唇也好像很痛,那好像不是一个吻而是入侵,而入侵的却不只是唇舌的肆虐,还有他沉沉的气息,那些浓厚的被千年的时间沉积的感情,一瞬间压得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 古珧从来都不会—— 桑宁的脑子里闪过那个念头时才终于惊觉,她太习惯那个沉默纵容的古珧了,她从未想过他会这样—— 反应过来的桑宁用力推着,可是原来她的力气在古珧面前是这么弱小,没有丝毫撼动。她只能用力去咬,古珧却不曾退开半分,只是半睁开眼睛看着她惊慌的目光,任由甜腥的近似于血的味道充斥开来,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痛。 他的瞳孔是那么沉冷的颜色,桑宁真的慌了怕了,急得似乎快要哭出来,古珧的瞳孔却骤然一缩,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黑沉着,突然放开她—— 手臂上抓着她的力量一轻,疼痛却蔓延开来,桑宁只能怔怔的看着他突然放开她,转头看也不再看她走出别墅。 门外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桑宁紧缩着的心脏这才一松,沉落下来,身上顿时无力地坐在地上。 古珧踩着油门抹掉唇边的一丝血色——这近似于血的味道像时时刻刻在提醒他,那根本不是血,他没有血rou,他根本不算一个真正活着的生命!即使成了妖,他也不是血rou之躯! 桑宁的选择才是对的,华玉盏才是本尊,而没有血rou之躯的他即使变得再强也只是个赝品! 踩着油门的脚猛地移到车闸上,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