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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阎澄敷衍似的颔首,然后直接闭着眼睛专心听歌。 江泠兮:“···” 苏晴茉此时已经唱到了副歌部分,也是这首歌最高亢激昂的部分,歌颂着建设者们不畏艰难险阻,一心为社会主义事业献身的忘我精神。 也是大家在翻唱时着重渲染的地方。 阎澄听着这部分毫无新意的演唱,微微拧眉,这不是他想要的。 正当心底涌上新一轮失落时,曲调忽然急转直下,从激烈高亢,变成了浅浅低吟。 苏晴茉如水般的嗓音,像抚过山涧青石的清泉,又似潺潺流水汇入江河,带着薄纱般的轻柔抚触,一点点抚平建设者心底的彷徨。 副歌过后是一段柔和的曲调,描绘的是建设者们完成一天的建设后,归家的场景。 白日的喧嚣和忙碌占据了身心,让他们不知疲倦的劳作,而当夜深人静来临,孤独寂寥占据了心房,让他们开始想家。 年轻的怀恋儿时在家时的恣意,年长的想念家里的亲人孩子。 背井离乡建设他人的家园,却忘了自己本身也有一个家。 他们迷茫、彷徨、不知所措,唯有在夜深人静时,为自己添一杯酒,留一盏灯,聊以慰藉。 苏晴茉很好的将这种情绪诠释了出来,并抚平了这种无措,用声音抚慰了人心。 阎澄默默的湿了眼眶,是了,他要的一直都是这种情绪,没有小爱,如何理解大爱? 每个人都在歌颂大爱,而他只想成就小爱,成就人之常情。 江泠兮看着他感动得热泪盈眶,死死忍住了一拍大腿高呼‘成了’的冲动,小心翼翼的递上一片纸巾。 “听了那么多次,还是忍不住感动,这应该就是她的魅力所在。” 她假模假式的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花,感动得一塌糊涂。 阎澄赞赏的颔首,“苏小姐是名副其实的宝藏歌手,前途不可限量。” “这么一个宝藏歌手,您要不要考虑下合作什么的?” 江泠兮算是明白了,跟他打太极毛用没有,还不如一针见血干脆。 阎澄笑看向她,揶揄道:“您终于肯表露心迹了?” “那不是一直递不上话嘛。” “···” 阎澄倒是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笑得更大声了,“这事您不提,我也是要争取的。” “那您还跟我演戏,差点把我憋出内伤来。” “传闻都说江老师跋扈,自大又自负,我也想验证下,看您何时露马脚,结果···” “结果什么?” “传闻误我,差点错过一个金牌经纪。” 江泠兮被夸,臭屁的笑道:“您这润物细无声的夸赞,也要版权吗?” 阎澄直接被逗得哈哈大笑。 俩人这和谐的一幕,狠狠的喇了许知忆一刀子,竟然这样都踩不死,她还真是走运。 似觉察到身后不善的目光,阎澄转身查验。 待看到许知忆时,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大半,他径直朝她走来,温声道:“版权费我可以全数归还,以表示我的歉意。” 许知忆忍着怒意笑道:“您说什么呢,我是真喜欢这歌才买的,苏晴茉能得到您的赏识,那是她的本事,跟授权无关,您要是真把钱退给我,就真成我故意争对了?” 阎澄微微拧眉,淡言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他朝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一开始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蹊跷,许知忆走的是国际路线,英文歌唱的多,中文歌的合作者也都是偏新世纪风格的。 他当时只以为她看重这歌的影响力,想借着这歌转型,或是重新创作,也没多想就卖了。 结果到了比赛现场,传出俩人重复选曲的事他才忽然明白,原来不是看上他的歌,而是故意争对新人。 助纣为虐的他,听着周围人对苏晴茉的讨伐,心中的愧意渐深,正想办法弥补过错时,手机忽然收到了很多推送,全是关于苏晴茉的。 短短十分钟,她的声音,她的经历,她的理想和价值观就被他翻看完了,强烈的触动让他完全忽略追究这些推送来历的心思。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唤--也许她能给你想要的诠释。 所以,他决定试一试,恰好在这时江泠兮找到了她,和他说了翻唱的事,顺便恳求他给苏晴茉授权。 江泠兮的为人他也听过一些,网上闹得最大的就是她买水军黑白雅诺,差点害人自杀的事,以及几个月前她退圈的事,黑料满满,怨声载道。 他虽然急着为苏晴茉讨公道,但碍于江泠兮的风评,并没有马上答应她的请求,他想看看她们双方是不是拿苏晴茉当筹码,互黑炒作。 如果是,他就要让苏晴茉远离这样的人,解约也好,硬抢也好,终归不会让她再跟着她,这样的好苗子可遇不可求。 可是,当他看到原本怯懦的人为了给江泠兮正名,不惜硬着头皮和观众理论时,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不如借着这次让步,亲自接触一下江泠兮,眼见为实。 他自问阅人无数,任何人的小心思都能精准洞察,不愁辩不出好意还是恶意。 结果,短短几分钟的交谈,江泠兮就打破了他因网络诱导而留下的不好印象,这人除了说话拐弯抹角以外,全部心思都在为苏晴茉谋求更好的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