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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樾笑看向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很想让他生气。 于是他坐直身子,居高临下,带着胜利者独有的骄傲说道:“是她先招惹我的。” 果然,靳羽昊被激怒了。 他怒喝道:“那又怎样,你不准再见她,不管你的喜欢是多还是少,她都不是你招惹的对象。” 靳羽昊的虚张声势终于让时樾爽快了。 他不疾不徐道:“你如果喜欢她,就该自己去争取,而不是跑到我这里来威胁恐吓,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卑劣,如果被她知道了,只会更疏远你。” 在时樾以为他会忍不住动手的时候,靳羽昊一改之前的暴虐,淡漠道:“你以为我没争取吗?如果不是她心里只有你,我又为何在你面前自取其辱。” 他说完抬眸看着他,眼底带着隐忍的怒意和无所遁形的卑微。 时樾心脏一沉,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在白雅诺面前无限隐忍的时樾。 时樾避开那道视线,垂眸看着手里的琥珀色液体。 良久,他才说:“如果喜欢一个人要以不断的让步为代价,那一定不是良缘,它会磨灭一个人的斗志,夺走他的自信,让他每天都活在自我怀疑和厌弃里。” 靳羽昊冷笑一声,戳穿道:“你在说你和白雅诺的感情吗?” 时樾惊讶抬眸,而后倏然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对我挺有耐心,做足了准备才来挑衅的。” 靳羽昊恨恨的睐了他一眼,这一眼除了恨还夹杂着一丝嫉妒,只怕他再活十年,也绝不会有时樾这份淡定自若与内敛。 他不禁绝望的想,江泠兮喜欢的大概就是这一点吧,这样的男人让她有安全感,因为他在做决定之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旦决定又必定会全力以赴。 就好像他对白雅诺的爱,爱的那么深情,那么专一,事事以她为先,处处为她着想,为了爱她放弃了太多的机遇,而她竟然一无所知。 卑微吗?不,他只看到了他不顾一切、死心塌地的追随。 反观自己,他的喜欢在她眼里只怕是头脑一热的多巴胺作祟,绝对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远不及时樾半分。 如果他们彼此都有心,那他根本没有半点优势。 经历和阅历对年轻人而言,实在不是一个友好的存在。 时樾看着他挣扎的眼神,忽然有点心软。 他说:“虽然我们已经分手,但五年的感情并不是说放就能立马放下的,只要她还占据一席之地,我就不能和江泠兮有瓜葛,那样对她不公平不是吗?” 靳羽昊绝望的眼底再次涌上一抹希冀,他问:“那你需要多久,一年?三年?五年?” 时樾摇头:“不知道。” 靳羽昊悠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那我希望你一辈子都放不下。” 时樾先是一怔,随即朗声笑了起来,“和你聊天很开心,失恋以来,我心里一直挺憋闷的,今天算是好好疏解了一通,没准回去睡上一觉,明天就放下了呢。” 靳羽昊喝酒的动作一顿,厉声威胁道:“你敢!” “为什么不敢,执念这种事,兴许电光火石间就破了,说不准的。” “······” 靳羽昊忽然后悔找他喝酒了。 瞥见他犹如吞了苍蝇的表情,时樾笑得越发畅快了。 靳羽昊只能抢过他的杯子倒满,咬牙道:“先醉倒的是孙子,喝!” * 靳羽昊醉醺醺的回酒店以后,季青刚睡下,江泠兮正准备反锁大门,让他无家可归。 然而,在接到他明显带着醉意的电话时,她还是心软了,只得下楼去接他。 见到江泠兮那一刻,靳羽昊一直被时樾死死打压着的自卑心立马隐遁。 他展颜一笑,带着醉意的笑容让月光都黯然失色。 “你这是跑哪里去野了,喝成这副死样?” 江泠兮嫌弃归嫌弃,关切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靳羽昊看着她一个劲傻笑:“我就、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的。” “废话,你可是我的赚钱机器,不在意你就是跟钱过不去,我可是财迷呢。” 靳羽昊听完,就着搭在她肩上的手一个回勾,一把将人搂紧,把脑袋搭在她肩膀上,撒娇道:“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 靳羽昊的忽然示弱,让江泠兮不知所措,这句带着撒娇的道歉,像一把橡皮刀,不轻不重的扎了一下心。 说起来,他也挺不容易的,整天对自己百般示好,换回的总是冷眼相待,如果不是委屈到了极点,他也不会把自己喝成这样。 想到这里,江泠兮顿觉自己作恶多端,靳羽昊跟条大狗似的趴在自己身上撒娇,她的心忽然软了。 她抬手回抱着他,轻抚着他的脊背,“其实,我也很抱歉的,因为我给不了你回应,对不起。” 靳羽昊因为她的回抱而升起的一点点愉悦,尽数因为道歉而熄灭,他没有回答,只把她抱得更紧了。 江泠兮蹙眉想要推开他,却听他说:“如果你真抱歉,那就不要推开我,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嗯?” 江泠兮最受不了他用低沉的音调发“嗯”这个音节,来自他胸腔的震颤又一次让她害怕了。 她说:“那你就闭嘴别说话。” 靳羽昊又“嗯”了一声,江泠兮很想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