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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群送上门的大餐,她毫不客气的悉数吃下了。 那些无辜死去的生命需要慰藉,即使只是没什么用处的陪葬,至少黄泉路上不会继续凄苦绝望。 不过亓沅料到了所有,却唯独没想到那场以自身性命为代价的反围剿之后,她居然还能睁开眼。 眼前一切陌生无比,不管是人的服饰装扮还是周围建筑,全是她没见过的。但不管如何陌生,围殴这样的行为,都是一样的不可原谅! 流血的指尖飞快的在墙上涂画,用的力气很大,除了不让伤口愈合之外,更多的是因为那即便经历了一场屠杀仍未散尽的怒火。 图案很快就完成了,用时还不到十秒,最终的成果是一只很可爱的——猪。 亓沅转过身,卸了气力靠着墙,对着面前那几个人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 “你们应该庆幸,这身体不是我的。” 不然,事情不会了的如此简单。 无端端画一只猪自然会引起关注,当围观的人两眼接触到那血红色的线条之后,顿时齐齐僵在了原地。 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那群前一刻还在施暴的人全部齐刷刷躺了一地,一个个面目狰狞,口吐白沫,造型扭曲,屎尿味熏满了大半空气,身体还不自觉的痉挛,也不只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可怕事情。 一身戾气,眸色森寒的亓沅从角落里踱出来,左右看了两眼,慢慢的沿着左侧的小道离开了这里。 暖风迎面袭来,亓沅不由停下脚步闭上了眼。 轻抚面颊的微风带着一股醉人的温柔,混合着阳光的气味,驱散了阴暗雾霭,给人一种温暖平静的感觉。 和小云村一样,干净,自然,嗅不到硝烟,看不到血色。 虽然只是匆匆与这个世界见了一面,但并不妨碍她对其产生好感。 宁静,祥和,这简单至极的一切,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奢望…… 从小道拐出来,亓沅在绿化草坪边上的长椅处坐了下来,望着不远处的篮球场微微出了神。 十几个男男女女在那个铁笼子里围着一个球跑来跑去,笑容满面,活力张扬。 他们似乎并不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别人关进去的,毕竟笼子外还围着一堆人激动呐喊着,若是被专门养来取乐的,里头的人理应不会那般开心才是。 没有丝毫负担,发自内心深处的开怀欢愉,就算她离得远也能感觉的到。 许是环境太过悠然,瞧着瞧着亓沅不由有些迷茫了起来。 她生来面部缺陷,丑的不堪入目,一出生便被丢弃了,是被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乞丐捡到,艰难拉扯着长大的。 自打稍稍记事起,她便一直兜着头巾只露着一双眼在外头,但即便如此,生活依旧没有因为她的低调而变得稍稍好些。 四岁那年生病,乞丐爹为了救她去求药,慌忙之中不小心撞到了一位有钱人家的少爷,被人当场给活活打死了。 虽然当时年纪小,但拜生活所赐,她其实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 那回她命硬没死成,但等她熬过去能起身的时候,乞丐爹的尸体早就到了乱葬岗进了野狗肚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唯一的亲人没了,生活还得要继续。 一个四岁的女娃娃,没有能力没有钱财没有亲人,想要活着,很难很难。 若是漂亮可爱招人喜欢便也罢了,说不准就被谁看上了带回去做个丫鬟,童养媳啥的,倒也不愁饿死,可惜她长得丑,多看一眼晚上都会发噩梦的丑,别说怜惜了,人没直接说你是妖怪拿火烧你都已经算是心善的了。 亓沅记得很清楚,为了活下去,她曾连着偷吃了三年的泔水,吃了吐,吐了继续吃,肚子疼的像刀绞也只能硬熬,完全记不清到底在鬼门关边徘徊了多少次。 八岁那年,镇子被马贼屠了,她幸运躲过一劫,事后拿了些还能食用的东西离开了那里,没过多久就遇上了她那位师傅。 血娘子是一个专用人血练功,身上血债累累的大魔头,她抓亓沅最初是为了杀她,但在看到她真实的模样之后又突然改变了主意,问她愿不愿意当她的弟子。 对亓沅而言,这个世上没有好与坏,毕竟活下去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但凡有活命的机会,她都会牢牢抓住。 后来亓沅才知道,原来她这位便宜师傅其实本身还是个大家闺秀,只因所爱非人,才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她原本也有一个孩子,只因脸上大片胎记,被当做怪物给烧死了。 每次说到这里,她都会盯着亓沅那张几乎不成人形的脸,愤怒的打她,咒骂她,说她这样的怪物都能活下来,为什么她的孩子不可以。 一般这种时候,亓沅都是安安静静的保持沉默,就算被打个半死也绝不吭声,因为通常下场会更惨。 亓沅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就是这女人教的,但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在她十四岁那年,女人见她能力增长太快便想对她下杀手,可惜最后死在了她手上。 对这个便宜师傅,亓沅谈不上敬,也说不上恨。 虽然那人对她是非打即骂,也几乎从没把她当人看,但至少给了口饭,赏了件衣,让她不至于死在那个饥荒的年代。 人死后她将其敛尸埋葬立了碑,也算是全了这段‘师徒孽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