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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围起来的包围圈瞬间瓦解成一片血色的红光,骨rou寸断成一片猩红的雾气,鲜血滴子飞出去,沾满了整个交泰殿的四下,包括太子和所有宴会厅内的人,脸上身上都被渐上些许的雪雾,唯有在红色风暴眼中间的小院儿和郑澜两人,几乎没有被污上血迹。 郑澜不疾不徐将小院儿蒙住眼睛的锦帕打开,刚刚有一滴血渍飞到她的花钿上,但是几乎隐没于胎记的颜色,看不出来。郑澜还是把那滴血渍擦拭掉,然后把锦帕嫌弃地丢弃于地上。 太子那张肥脸,方才距离两人最近,整个面庞上和明黄的衮服上,已经一片鲜红,细碎的骨渣飞过来,砸在他脸上,生疼。 “呸呸呸……太恶心了……”太子向后踉踉跄跄退步,太监们上前给他清理脸上的污物,忍住恶心呕吐的本能。 诸位亲王目瞪口呆,沉浸在刚刚魔幻一样的场景中。 “这……这是什么邪门的功夫?如何让活人化成雾气了!”郑涌忍住心头的恶心,坐在地上呼呼喘着大气,眼睛里慢慢都是惊恐和费解。 他身后的御林军将士被刚刚诡谲的一幕惊呆到极致,一动不动再不敢上前。 无论太子如何下令让将士们冲锋陷阵,在如此奇绝和邪门的功夫面前,再无什么死士。 人是血rou之躯,没有不怕死的,而且死得这么突然,这么……稀碎。 倒是见多识广的郑波,对着郑澜正色道:“这……这应当是扶摇神功吧。九弟,你果然如传说中,修炼这门邪功。” 扶摇神功的大名,在几位与江湖术士有过往来的亲贵和大臣那里看来,是传说中的存在,据说此功非内力深厚如山峦瀚海者,不能修炼,而且要求修炼者必须是童男之身。 “练这个功,不是需要童男之身吗?”发问的是博学的钦天监。众人听闻纷纷小声嘀咕起来。 童男……惯常喜欢在秦楼楚馆流连忘返的湛王殿下,怎么可能是童男之身,何况身边还有如花似玉沉鱼落雁的王妃在侧。 难道,看上去闲云野鹤,不问朝政的湛王殿下,其实一直隐藏着自己真实的面目,就是为了躲在暗处,伺机而动,有朝一日把太子的储君之位掀翻? 又或者,今日的宫变,本来是太子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阴谋,却早就被湛王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适才,他才能够闲庭信步躲在屏风以后? 太子更是惊恐之余还浮现出了疑惑:如果郑澜修炼了扶摇神功,那么他给湛王妃下的毒,是不是也就没有了作用? 王侯贵胄别的不行,唯有对权力争斗最为在行,他们每个人都飞速盘算着自己的利益得失,今日的宫变因为湛王展露出了以一敌万的扶摇神功,不攻自破了。 那么接下来,那至尊无上的宝座上,将由谁来问鼎? “九弟,你处心积虑练这邪功,是为了大位吗?”刚刚被摁在桌子上的郑温,已经挣脱了出来。事态变化了,刚刚摁住他的士卒现在一脸茫然,再不敢对着亲王用力用强,于是郑温挺起身子,好奇地问着郑澜。 他哪里是处心积虑,根本是因为寂寞无聊,才练这门奇功。 郑澜懒得理会任何一个姓郑的人,倒是小院儿踩着丢在地上的锦帕,迈过红色的血迹圈,走到安泰身边,俯下身,把她口中的布团取出来,拍打她一身喜服上的灰尘。 “谢谢九嫂。”安泰揉了揉刚刚被布团赛住嘴导致不适的脸颊,对小院儿到。 双方僵持在这里,郑澜却没有继续发难的意思,只是走过来,把小院儿拉起来道,在她耳边小声道:“因为爱妃,这下他们知道本王其实连一个女人都没有了。爱妃是不是应当以身相许,才算赔罪?” 小院儿看看他,心里也在思忖扶摇神功四个字。她想起了自己身上的合欢绝情散,如遇内力深厚或有扶摇神功加持者,可不攻自破。 也就是说,郑澜其实只要和她“圆房”,这毒就自然化解,不会伤害她和他的任何一个人。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是耐心为她施针解毒,等待着蛊的解药。 狐疑地看着郑澜,小院儿似乎一下子明白了,问他:“其实我身上的毒,即使圆房,也并不会伤害殿下,是不是?” 郑澜正考虑如何回答她,就听见宫门外金戈铁马,一片响彻云霄的马蹄声轰然而至。 秦志城的援军到了。 “总是迟到。”郑澜叹一口气,自言自语在心中谴责救兵的迟来。 明晃晃的铠甲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一片耀眼的兵卒将刚刚还狐假虎威的御林军由外而内又围上了一圈,形成包饺子的态势。刚刚骄纵万状要施行宫变的 这时候坐在地上的郑涌神色逐渐惊慌:“这……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还胆大包天挖去郑潦眼睛的李悦此时也慌乱了阵脚,揉揉眼睛,看到外面士卒的铠甲,可不就是明凯军无疑吗? “这、这不应该啊……”他明明得到了亲信的线报,看着秦志城带着随从击破城门往北逃走了,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杀回来? 明凯军高大威猛,人多势众,将御林军包围起来,郑涌本要号令御林军抵抗,但却没有人再听命于他。见到更为精锐的明凯军,干脆丢兵卸甲,败下阵来。 几乎是兵不血刃的须臾之间,一场看似马上要成功的宫变,就被郑澜和明凯军的内外夹击下,化解与无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