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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咏稼来不及为难,楚王已经先发难,眯着眼睛问:“老夫人,你自家孙子的婚事都挑不好,怎么管起闲事来?房崇阿,你媳妇儿挑好了吗,不如我给你点一个?” 第31章 这新媳妇要是皇上点的,说出去还有个赐婚的体面名头。 嫡孙房崇阿,才能越过长孙,他的婚事自然不能马虎。妻贤惠三代,妻祸毁一族,若是真让这魔星随便一点,那可如何收场。 房老夫人一口恶气涌上来,抚着胸口直唤哎呦。 房峻连忙上前描补:“王爷,小公子清新俊逸、出类拔萃,老人家一见就爱,这才心直口快……” 可惜楚王不高兴,就不乐意给人台阶下,板着脸,虽然没拔剑,眼神却十分“刺”人。 好在那新公子是个温和的,说了几句缓和点的话打圆场:“小可材薄质衰,多谢老夫人抬爱。只是在下亲事已定,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方老夫人得了个台阶下,面色虽然没好,心绞却是好了,沉着脸坐正,再不往这头瞧。 范咏稼凑到楚王跟前,再次提醒:“正事为要,无须斗气。” 楚王心说“你才是正事”,可带她出来,本就是为她解闷散心,何必让她时时担忧不痛快,便闷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这边消停了,房峻说了些场面话,宣布开宴。 房大夫人示意管事起宴。 楚王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范咏稼爱惜粮食,每样都认认真真吃了。 大家公子小姐,吃宴都是吃个热闹,沾沾筷子而已。所以她这吃相,难免有人侧目。 民以食为天,范咏稼并不在意别人目光,吃得坦坦荡荡。 等撤了食盘,上了茶点。 楚王眯着眼睛看向房峻。 房峻朝下方使了个眼色,房崟岌就领了人跟在他后方,一块走上前。 父子三人站定,房崟岌往旁侧让了两步,让房岳更打眼些。 房岳眉头散,眉尾翘,看着轻浮腻味,堂堂男儿,站如柳,竟露出些女儿娇态。 房峻只敢让他露个脸,因此正儿八经候命,不敢多提。 楚王命他带那几位才女过来瞧瞧。 京里谁人不知楚王为筹办女学之事,到处网罗才女。 一时间,众女心思各异。 已到婚嫁年龄的,愁啊,眼下有个才名,正正好在挑夫婿时,面上有光。若是再在女学里混两年,只怕要错过最好的年岁。 还没到婚嫁年龄的,或是找夫婿不上不下的姑娘们,则盼着能在王爷跟前露个脸。说不得就能迎进府,做不了正妃,当个侧妃也是能正经上玉牒的皇家贵人。再退一步,即使不能入王爷法眼,有了女学镀身,将来婚嫁上,不也能风光无限? 可惜了,王爷只见诗作上乘的那几位,见了人,他只上下打量便罢,倒是那少年公子,细细致致地问了几句。 莫名其妙被叫来,又莫名其妙退下。 范咏稼以指沾茶,在案几上写下一个名字。 楚王不再耽搁,站起身点了名:“彭小姐诗作绝伦,如此仓促嫁人有些浪费,不若入女学,好好著些传世名作,也是一项功德。” 那彭小姐是喜是惊,无从得知。 事已办完,楚王起身就走。 房峻送到府外,眼巴巴地等着王爷另有吩咐,只等来一声冷哼,一句警告:“规矩些,少给皇后脸上摸黑。” 房峻:…… 您老人家倒是给个示下啊,我到底哪不规矩了? 事办完了,赶紧回府。 楚王在马车上就解起外衫,范咏稼帮着他换了新衫,哄道:“横竖咱们没和他人靠太近,未沾污秽。” 他自己换毕,又盯上了她。 他不好动手,她也不好动手——再怎么袒露了心迹,也不好袒露身迹。 挨到回府,她推他先回正院,她去偏院换了衣衫,才来和他说事。 她上去时,正巧耳鼠在回禀差事。 耳鼠常在外跑,刚回的王府,并不知现情,立刻住了嘴。 楚王抬手起身,“无妨。” 他说完这句,从案后走出来,迎了范咏稼一块坐下,“家家,你也听听。” 耳鼠愣了一瞬,又很快回神,继续报告。 “禀王爷,那非相大师已探得行踪,月字一队人马,蹲守蜀中,不日将带人回返。” 楚王垂眸静默。 “那婼夫人是在临枰县仙彰寺中的邪,寺里三人已带回,押在风牢。朱厌请示王爷,是否刑讯?” “准,生死不论。” 耳鼠停了片刻,显得有些为难。 楚王有些不悦,怒道:“有事说事,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子!” 王爷最爱“一怒拔剑”,险些闯祸的耳鼠醒了神,赶紧拱手弓腰道:“王爷,查封仙彰寺,除赃银若干,另有一封书信,这收信的,正是……范小姐。” “我!” 范咏稼立时站起来,惊道:“写信的是何人?” 楚王拉了她的手,跟着站起来道:“信在何处?速速呈上。” 耳鼠从袖袋中取出,双手奉上。 楚王接了信,并不展开,而是递给范咏稼,主动松开握住的手,安静等着她拆信。 耳鼠心里着急,却不敢贸然提醒。 范咏稼拆了信,一见横着排的文字就欢喜道:“这是萌萌她们那的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