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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景指着已经干掉的水泥地,“把这里挖开,注意下手轻点。” 楚理去做笔录了,剩下了一个铲子,于景脱掉外套,捋起袖子,加入了挖掘的队伍。 “我男朋友叫刘武,今年18岁,江龙市人,刚结束高考,之前说是在这家酒吧打工,但是一周前,我突然联系不上他了。”徐樱焦急得隐约有了一些哭腔。 楚理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想要拿纸巾,让一只手拿了一包纸递给徐樱。 他转头看去,只见是跟来的方前辈。 方知书低眉看了一眼楚理拿出来的纸巾,没说什么,抬眼对徐樱说道:“除了这些,你要尽可能多提供一些线索,有照片最好,没有的话,描述一下他的特征。” 徐樱擦掉眼泪,“我们在一起没多久,还没有照片……” 方知书无奈地耸了耸肩,轻拍楚理的肩膀,示意祝他好运,随即往酒吧里走。 跟着一块来的陆砚和林向黎看了一眼门口的楚理和女孩,没有多问什么,径直往包厢走去。 “你们下手轻点,万一底下真埋了什么,别给铲坏了!”方知书一走进包厢就看见一个个大老爷们抡着膀子铲地,赶紧喝止。 杜峥解释,“我们知道,所以下手已经很轻了!” 之前头儿嘱咐过他们,所以他们都没使劲儿。 他们将水泥表面已经干掉的部分全部凿开,底下就没有那么僵硬了。 剩下的活,方知书就接着干下去,他带着工具和助手进入浅坑,一点一点向下挖。 以前他也是处理过水泥案的,有个捡破烂的流浪汉报警,说郊外的河滩边有一个大水桶,他以为是没人要的垃圾,刚想捡回去卖废品,就发现水桶非常重,他稍微晃了一下,发现里面有血流出来。 办案人员直接将水泥块带回去,放在X光下一照,就发现里面确实有个人。 后来他听说这个案子是死者欠了别人钱,一直还不上,债主把他丢进水桶里,灌了水泥,把人活活憋死。 现在扫黑行动全年不间断,这件事发生后,江龙市所有三教九流重新彻查,但至今也没个说法。 那个犯了案子的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又或许,他隐藏得很深。 但目前这个案子如果也要这么做的话,他们就得把整块地挖出来,再运回去照X光,这样的工作量太大,倒不如现场作业。 包厢里没有窗户,加上一直关着门,不接待客人,房间里的空气并不流通。所以下半部分的水泥算是半干不干的程度,挖起来不算很费劲。 “这是什么?”助手放下工具,从随身的腰包里拿出手电筒仔细查看。 虽然被水泥包裹住了一半,但陆砚一眼就看出来,“是只手。” 陆砚蹲在浅坑边,查看着这只手的状态,尸体存放于密闭的水泥中,腐烂情况不是非常严重,尸僵情况已经过去,加上水泥的干燥程度和现场环境的温湿度做推算,死亡时间在三天以上,十天以下。 方知书继续挖着,一块黄色的石头滚到他脚边,他捡起仔细看,看清是水泥里包了一条护身符。 水泥包裹着护身符,强制分离很可能会破坏物证,于是他将水泥块先装进物证袋,递给助手,“做个登记。” 助手接过,见包厢内没地方下脚了,准备去隔壁包厢整理物证。 “他大概一米七六,黑色寸头,特征……”徐樱想了很久,在她的印象中,刘武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男孩,没有什么特别的,她也是图刘武老实可爱,所以才和他在一起的。 想了许久,她突然一激灵,“哦,对了!因为高考的缘故,他mama给他求了护身符,黄色的。” 徐樱说着,余光瞥见从包厢里出来的人手上拿着个黄色的东西,眼皮一跳,心里顿时预感不好。 她想都没想,直接朝警察跑去,想要看清楚他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楚理还没反应过来,徐樱就已经跑了有一段距离,大喊道:“你别冲动!” 应声出来的于景在徐樱还没妨碍到公务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继续往前。 “队长,对不起,我没注意。”楚理内疚地道歉,立马拦住徐樱,不让她再靠近。 徐樱看着警察手里的东西,急切地脚步轻跺,“我能看看那个东西!” 于景转头看向路过的物证科助手,向他点了点头,他带着物证袋走来,不解问道:“队长,有事吗?” 看到警察手上的袋子里的东西,徐樱腿上突然没了力气,往后跌坐在了地上。 “这个东西好丑啊,真没品味,别带了!” “这是我妈花心思求来的,还是带着吧。” 她绝对没有看错,这是刘武的护身符,“他……他出事了?” 这么多警察在包厢进进出出,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轻轻扫去他们面部的尘土,掩盖在厚重水泥之下的死者重见天日,他们即将迎来死亡的真相,也找回了自己的尊严。 凶手视人命如草芥,意图将他们以尘埃的身份埋入地下,遮掩自己的肮脏手段。 但世上总有一批人要与恶人背道而驰,因为只有他们这些人,能听得懂死者最后一次描述了。 陆砚看着眼前的尸体,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