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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事情得已圆满解决,对于康思媛这位沧海遗珠,望正县是很愿意照顾一下的。 刘干事本以为接人很轻松,可是到了地方才发现,还真不是。 起码半个村的人都来送康思媛,人们把村口小道堵得水泄不通,车都进不去。 康思媛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架势,他们还专门起了个大早,准备偷偷走的,没想到还是被村民被拦住了。 “媛妮,你要走了,婶子也没啥东西送你,这是我连夜摊的煎饼,你带着路上吃。” “妮,这是你三柱哥去山上采的野果,我给榨的汁儿,你也带上。” …… 这几天村里孩子的变化大家都看在了眼里,就连那个最皮的孩子现在嘴里都念叨着要去读书上学了。大家穷是穷,可是也知道娃娃读书上进是好事,他们磨破嘴都抵不过康思媛这三天的教导,这份情大家记着呢,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面。 乡亲们的东西康思媛不肯收,对于庄户人来说这些东西都是钱,她哪能白得。 一个要给,一个非不要,一推一拒的就僵持住了,才把路都给堵了。 最后还是胖大婶站出来,拉住了康思媛,“媛妮,别的我们不说了,家里你放心,有我们照应着,谁也不敢欺负你爹娘去。” 她一说这个,大家也反应过来,纷纷赞同。 “妮,你放心,以后你家地里的活交给你三柱哥,咱两家地挨着,顺手就干了。” 东西康思媛坚决不要,可是乡亲们这份亲她得承。 康思媛含泪点点头,冲着乡亲们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大家。” 思媛娘早就哭出声了,康大有扶着她也红了眼眶,出息了,他家媛妮终于要飞出这个山沟沟去到更远的地方。 大家一番依依惜别之后,康思媛一行人上了刘干事的车,离开了甜水井村。 他们走后不久,一队送葬的队伍从村里走了出来。 这队伍和一般办白事还不一样,吹拉弹唱一应没有,连个哭丧的都没有,一队人沉默木然地抬着棺材扛着幡儿,从村中低头垂脸地走了出来。 等走得近了,村民才看清,那是梁家人。 “谁死了?” “梁有田!” “他年纪轻轻的怎么死了?” “说是那天淋了雨,回去就不行了。” “不是,我听说是他家里不给请大夫,硬把人给熬死了。” “哎哟,造孽哟。”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不过这一切和康思媛没关系了,她已经上了火车,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崭新的生活驶去。 八月底的京市暑意未消,饶是傍晚,一下火车仍是一阵热浪扑面。 安教授看了眼手表,“今天办入学是来不及了。” 安念平一听当即表态:“思媛,你要不去我家住一晚吧,明天再去报到。” “不用。我去招待所住吧,离得学校近,正好方便明天去报到。”康思媛连连摆手,“这一路上多亏安教授和念平大哥照顾,不好再麻烦你们了,我能行的。” 康思媛知道安家父子是好心,不过她也不愿事事依赖别人。 “不麻烦…” 安念平还要劝被他爸暗暗拉了一把,这才作罢。 安教授无语的看了眼愣头青儿子的背影,暗中翻了个白眼,笑眯眯地说:“这样也好,学院旁边就有一个招待所,很方便,我们也顺路,正好送你过去。” 就这样,康思媛到底还是住到了招待所。 见一切收拾妥当,安家父子也不好多留,告辞离开。临走,安念平再三强调,“办公室九点开门,我八点半过来接你,你等着我啊,别自己就去了,这么多东西你拿不了。” 这话安念平刚才就说过一遍了,这又说了一遍,康思媛瞥了一眼自己那个行李小包,笑着郑重保证,一定会等着他来,否则坚决不出屋。 安念平这才放了心,被安教授拎走了。 走到楼下,还不忘冲着站在窗口的康思媛指了指手表。 康思媛以手做喇叭,冲着楼下大喊:“八点半,不见不散!” 这样,安念平才算踏实地走了。 安家住在学院的职工宿舍,离得不远,太阳已经落山,天气也凉快了,爷俩溜达着往家走。 安教授看了眼脸上挂着笑的傻儿子,“你倒是很关心小康啊。” “是啊,爸爸。”安念平压根没听出父亲话里的意思,很是正经地说:“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发现思媛同学十分了不起。” 安教授没想到儿子对康思媛是这样的评价,“了不起?” “是!”安念平点点头,“我已经调查过了,康家的生活水平也就是刚够吃饱,一年也只能做一身衣裳。这样的条件很多人都辍学了,可是她还能坚持读书。” “而且,我能从她的话里听出来,她上学可不是为了名利,她就是要上学,为了知识,为了理想。她对求学是有着清晰的认知和规划的,别说一个高中生了,我的很多同学到现在还没有这个意识。” “这样纯粹又清醒的人,太少见了。” 树荫下安念平越说越激动,不由加快了脚步,等他发现自己把父亲落到身后了,又猛然转身,停在了安教授前面,眼放精光。 “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科学!人性的科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