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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理解,也不觉得温老爷子做错了。 这些年她身边的人一个个成家,就剩容拾自己,一如既往地拼命赚钱。 苏清允之前也问过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找个人陪着,至少路会好走一点。 但容拾不想靠别人,事实证明她也确实不需要任何人就能做得很好。 在外婆去世的时候,她就深知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比爱情重要得多。 任何人都会变心的…… 有钱有权比一份抓不着的感情让她安心。 ……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橙园,容拾把温挽扶下车,还没走进小区,就看见大老远站了个熟人。 池沂舟还穿着队服,走近几步看,他的额角还挂了几滴汗珠,看样子是跑了不少地方。 自己老婆不知道去哪了,当事人肯定着急。 容拾记得,他跟老祁总的儿子祁延都是在一个队里打电竞的。 池沂舟看到温挽后迎上来,先叫了一声:“容拾姐。” 容拾每次过年都会去温家老宅跪一会祠堂,这是家族的传统。 对面的人抓抓头发,眼神有些懊悔,而后伸了伸手道:“我来吧。” 还没等容拾说什么,怀里的人先摇摇晃晃地支起脑袋,轻踹了池沂舟一脚:“不用你来。”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容拾也插不上嘴,很快池沂舟就把人哄好了。 她刚才就是白担心,走的时候人家小两口已经在又搂又抱了。 海城的夏夜温度低,她穿得少,也没在橙园门口多待,看到池沂舟把人领走,也就是嘱咐几句类似于“以后别惹她生气”这样的话,就匆匆上车了。 前排的林璐问她是不是要直接回尚景,沉思了几秒后,容拾摇摇头:“回公司。” 街道上车来车往,路过商场时,卖小吃的推车一排排整齐摆着,烟火气浓重。 容拾还记得刚来祁氏那一年,她从最底层的销售做起,一个人住在只有十几平米的地下室,房东是个很尖酸刻薄的中年男人。 每个月的各种费用一秒钟都不能拖,那时候她只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子,根本不敢跟社会上的男人硬碰硬。 在公司里对着领导客户,受了委屈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回到地下室后,每月还会被这个房东冷言相待。 做销售,天南海北的跑,陪领导应酬,给客户敬酒,胃病就是那个时候作息不规律才得的。 喝了吐,吐了又继续回桌,为了提成,她把自己整条命都搭进去了。 每到下雨天,房子里潮湿得被子都能拧出水,家里摆了好几个塑料盆子,阴天时候,墙上的白皮就会掉,房东还会借此讹她的钱,而一过艳阳天,密不透风地又要把人憋坏,晚上睡觉,热得想干呕。 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午夜梦回,她总能被对面几个人搓麻将的声音吵醒,几个男人喝了酒还会光着上身来敲她的门,又或是旁边的邻居女人带回了男朋友,一夜春宵。 小区治安差,她只能蒙着被子睡觉,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不休息,明天就没有精力赚钱。 然而当时,她只租得起这种房子。 人一旦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心里的难受都是被迫放在一边的。 她要活着,为了自己能以后耀眼的活着。 可就是这样,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回去面对外公做得那些事,容拾的骨子里,也流着温家的血,她从小学会的道理,都是外婆教的。 苏清允没结婚之前也在创业阶段,两个人还能相互照顾,后来她嫁到温家,两个人就没了联系。 销售的工作一直不好做,很多客户毛手毛脚,还有些甚至跟踪她到家,一个人撑过来的时候,紧急电话设置的是“110”。 一设置,就是两年。 没人帮她,容拾也没有家人诉苦,生她的父母去世了,教她的外婆不在了。 孤零零地扔下她一个人,什么事都要自己扛着。 委屈和哭就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那时候,只有热腾腾的路边摊咬在嘴里,哪怕不经意间烫起一个水泡,都能温暖她沉寂的内心。 …… 另外一边的蒋鹤野回到包间后提不起兴趣,程成在点歌机上放了一首李玖哲的《脱单》,他五音不全,开原唱都难以掩饰的跑调。 柳奈一皱着眉捂上耳朵,蒋鹤野坐在旁边喝闷酒,偶然间抬头看见屏幕上的一句歌词。 “别的人,我都不要……” 应景的让他想给容拾发条消息,但是结果多半是无人回复。 她看自己的眼神,很冷淡,好像在容拾心里,他和其他追求者是一样的。 同样的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顾让看着他在这边喝闷酒,在风月耳边说了句话后就一屁股坐在蒋鹤野旁边,捅捅他的胳膊,顺便拿走了蒋鹤野手里的酒杯,“你今晚是打算把柳大小姐喝穷?” 蒋鹤野摇头,想从兜里摸烟,结果也被旁边的人制止了。 顾让:“你这又是抽烟又是喝酒,出什么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蒋鹤野还是以前那副样子,说话的语气依旧吊儿郎当,让人察觉不出来什么。 顾让沉思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但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人今晚不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