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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聊天的过程中,景栗得知了一件事,原来上官云绣的父亲曾为她订过亲事,对方是上官家旧友的独子,那家人之前在党争之乱中丢了官职,现下开了一间学堂,虽不算大富大贵,可至少衣食无忧。 姑母本性善良,可是处事却糊涂,而且嫌贫爱富、嫌民爱官之念深重,絮絮叨叨抱怨了一大通,主旨核心是责怪丈夫狠心,竟把女儿嫁给无官无职的教书先生。 景栗的观点恰与其相反,她认为上官云绣的父亲极其明智,在混乱的时局之中,官员有风险,不如教书匠,他选这样的女婿,是真心为女儿的幸福考虑,比楚子濂那般卖女求荣的渣爹强千百倍。 奈何姑母是不明事理的母亲,执意把好好的亲事推掉,非要给女儿寻一户高门大户,虽然也觉郑家名声不够好,可是见其家族掌权得势,便认定是良缘好归宿,一门心思把上官云绣往火坑里推。 景栗费劲口舌相劝,结果全无用处,根本无法撼动姑母脑中根深蒂固的固执理念,她只好另寻切入点。 上官云绣频频默默垂泪,显然不愿嫁入郑家,景栗就借着逛花园的由头询问表妹的心里话,并暗暗盘算救其逃离包办婚姻火坑的各种方法。 第210章 天助自助者 可是,聊了十多分钟后,景栗的心情越来越郁闷,最终在无奈之下放弃了帮助上官云绣的想法。 更准确的说,不是她放弃了表妹,而是表妹放弃了自己。 女孩子乖巧是好事,但凡事过犹不及,上官云绣的乖是毫无主见、消极认命、自我洗脑式的乖,几乎每一句话都令景栗无言以对—— “我不想嫁入郑家,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母亲和哥哥选中了郑家,他们一定是为我好,我不能忤逆至亲的好意。” “自古女子嫁人,都需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离经叛道者必遭非议,我没有表姐的勇气,也没有表姐的能力,只想平平凡凡相夫教子,无论嫁到哪家都一样。” 上官云绣甘愿弃主见于脑后,完全听从家人摆布,拱手将自身命运托付于天意,纵然景栗不断暗示加明示,直言郑家是堪比地狱的火坑,但其依旧执迷不悟。 古语有云,天助自助者,放弃自我者,上苍尚且不能救,更何况是景栗。 虽说古代礼教对女子多有束缚,可是像上官云绣这样被礼矩荼毒至棱角全无的乖乖女,也属凤毛麟角。 从某种程度讲,上官云绣甚至还不如楚丹灵。 尽管楚丹灵在作死的独木桥上一路狂奔,可她至少没有放弃抗争之念,尽管人生终将以悲剧收尾,可她至少没有沦为楚家人渣的陪葬品,还可以多做几年贵妃的美梦。 有关上官家的副线任务,景栗实在无能为力,她所能做的,就是替楚凤鸣把王家的一处小宅院送给姑母,权当是圆了亲人一场的情意,即便她有预感,那房子将来很有可能会被纨绔败类上官云天卖掉换钱。 送走姑母,又迎来了和王家长辈,景栗喝了一碗nongnong的参汤,抖擞精神投身于战场。 这一仗关乎主线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由外孙女做主,为已故外公过继孙子,此种情况着实不多见。 尽管景栗以外公托梦做借口,可是王氏宗族的尊长们还是颇有非议,绝大部分人认为楚凤鸣改姓为王,招赘婿为外公延续香火,才是合乎常理的做法。 言语交锋几个来回,景栗虽是占了上风,可是架不住固执的长辈倚老卖老,其中有些人尽管先前与楚凤鸣的外公交好,可是在如今的情形之下却也动了和六阿公一样的歪心思,想让自家子弟做赘婿,以图占据楚凤鸣名下的财产。 眼见常规招数失灵,景栗急中生智,使出了老本行招数——演戏。 她忽地一阵猛烈咳嗽,上气不接下气,还刻意用丝帕捂着嘴,仿佛即将吐血一般,好大一阵才缓过来,借由惯用的神仙论诓骗老顽固—— “自从外公过世,就常有神仙入我梦中指点,不仅教我如何摆脱楚家灾祸,教我如何守住王家家业,还教我如何经营凤临阁。 前日神仙再次降梦,说我外公在阴间得罪了恶鬼,鬼妖为报复而降灾祸于王家,化解此劫唯一的方法,就是择选生辰八字适合的族中子弟,将其加入族谱成为我外公的后人,如此便可与我共担劫难。 我一人应劫,必死无疑,不过才拖了一日,便没来由地患上了咳喘症,倘若再拖个三五日,也许就一命归西了。 王敬是我外公在天之灵选中的人,也是能够挽救我性命的人,各位长辈若是执意不允,那便是置小女子于死地!” 说着她又连咳带喘地演了起来,依靠神演技骗过了所有的长辈。 如此一来,局面渐渐发生扭转,长辈的倚老卖老,敌不过景栗的倚病卖病,她牢牢咬死一个核心观点—— 若是长辈们不同意王敬做王川的后人,便是有意置她于死地。 另外,她还吩咐祝mama,让她去请京兆府官员前来主持公道,并且刻意提起皇帝对她的赈灾善举格外赞赏,且对凤临阁菜品十分满意,因此各大衙门总要给她这位商界翘楚几分薄面。 其实,这些话明显有夸大的成分,她和京兆府的高官完全不熟,甚至连府尹的姓氏都不清楚,不过是搬出这些人来为自己镇个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