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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安笑眯眯地回她:“我就出门这一小会儿,不热。” 姜伟国不咋会说话,催着她赶紧回家去休息。 “我晓得。”姜如安重新给父母倒了碗绿豆汤,提起簸箕,把草帽往下拉了拉,说:“给哥嫂送完,回来拿碗,然后就回家。” 高翠花摆摆手:“成,快去。” 等到姜如安离开后,她才满脸笑意继续回去干活。旁边的妇人瞧着她那笑容,忍不住说:“翠花儿啊,你这闺女可真孝顺,晓得体贴你们!不像我家那丫头,懒得要死!” “我闺女打小就这么懂事。”高翠花就爱听人夸自个儿闺女,说这个话题就格外来劲儿。 “你是咋教的?跟我说说,回头我也这么教我外孙。” “是啊,说说呗!” 高翠花:“害!我能咋教?我闺女那是天生的,生下来就不哭不闹不给人添麻烦!” “说得跟真的一样。”旁边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上回见着我这个大伯母也不打声招呼,没教养!”众人顿时噤声,瞄了瞄高翠花的脸色。 说话的人是高翠花的大嫂陈丽芬,姜伟国大哥的媳妇儿,说起两人之间的恩怨那可是由来已久。她俩都是从隔壁村子嫁过来的,在自个儿村时打小就不对付,长大之后居然还嫁到同一家成为妯娌,只不过高翠花不得婆婆也就是姜奶奶喜欢。 姜奶奶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姜伟国是中间的老二,一般来说家庭里的老二在父母眼中存在感比不上老大老幺是真的。姜伟国在姜家被使唤得像是一头老黄牛,从早到晚干活,而他哥哥弟弟待遇就不同了。陈丽芬嫁给了颇受重视的老大,那段时间非常得意,经常联合姜奶奶一块儿磋磨整治高翠花。 高翠花自小脾气就暴躁,想着自己现在是别人家媳妇儿忍了又忍,在生下老三时总算是忍不下去了,带着三个儿子就跑回娘家,跟姜伟国说要么离婚各过各的,要么就从姜家分出去。姜伟国知道在家里自己母亲是怎么磋磨媳妇儿后,沉默大半辈子的老实人在家大发脾气。 再然后姜伟国就分家出去了,与其说是分家分出去倒不如说是被赶出去的,夫妻俩离开姜家时只有几床被褥和一些个锅碗瓢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高翠花娘家看不下去,让夫妻俩回去住了一段时间,才熬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虽然现在高翠花和姜奶奶一家还都在一个村子,但平时根本就不相往来,高翠花甚至不想从姜奶奶家门前经过,宁可绕远路,互相都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陈丽芬撇撇嘴,继续阴阳怪气地说:“谁不知道你女儿被乔家退婚,还被外男抱了,啧啧,多丢脸啊!不是说那林家要来提亲吗,咋还没个响动?该不会是嫌弃你闺女不干净吧?” “陈秀丽,你要是不想要自己这张嘴,老娘现在就给你撕了它。”高翠花脸色瞬间沉下来,“事情究竟是咋回事村里人谁不知道?就你跟别人不一样,脖子上的玩意儿是拿来当摆设还是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啊?你要是再跟嘴里喷粪,老娘就是豁出去不要命也得搞死你。” 旁边的人也听不下去,对着她指指点点:“就是,人如安多好一小丫头,你这么乱说不是想逼死人吗?” “这也忒恶毒了些,你和翠花儿那些事咋还得算在小辈身上?” “陈秀丽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你看她那闺女就知道了,跟她一个模样,心眼小又恶毒!” “有其母必有其女啊这是。” 陈丽芬缩缩脖子,看着高翠花这幅凶神恶煞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跟她打架的模样心里有点犯怵,自己丈夫又不在旁边,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开口说:“哼,你一直说那林家有钱,谁知道是不是你在吹牛,那林寡妇跟我们都是一个村的,要真这么有钱为啥我们这么多年都不晓得?你指不定在心里后悔没了乔浩这么个好女婿呢!” 高翠花啐了一口,“呸,我准女婿一个月三十多块钱工资,我后悔啥?我高兴还来不及!安安嫁过去就是去享福的!” 陈丽芬听她提到工资,忍不住咬咬牙心里满是嫉恨,心想咋这么多好事都被这泼妇给碰上了,心里就像是被蚂蚁爬过一样又痒又疼,咬牙切齿地说:“也就赚个苦力钱罢了,人乔浩可是未来的大学生,是要做办公室挣大钱的人!没了这么好个女婿,你就哭着后悔去吧!” “那就借大伯母吉言了。”姜如安送完绿豆汤回来拿碗,正好听见这么一句话,抢先高翠花一步开口,笑眯眯地说:“等我大学毕业坐办公室挣了大钱,一定会好好感谢大伯母,怎么着也得给您送一面锦旗。” 众人这才想起来,姜如安的学习成绩似乎要比乔浩更好一些。 陈秀丽没想到姜如安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反驳道:“那咋能一样,女孩子家家能干成啥事儿?” 姜如安也不生气,一边把碗放回簸箕里一边说:“大伯母你这话就说错了,最高领导都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我女孩子家家怎么就不能干成事儿?还是说你觉得最高领导是在骗咱?” “你别胡说!”陈秀丽被吓得鸡叫出声,脸色瞬间惨白。虽说现在风气比前两年要好一些,但要是被人知道她敢这么说,也是得去蹲牢子吃枪子儿的!这丫头不愧是高翠花的种,母女俩都不是啥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