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叫mama! 第29节
凤鸣冷哼一声,“他都能把自己折腾进派出所了,住公家房,吃公家粮,若是再发些狠,说不定还能再混一双二连环银镯子,我cao什么心?” 她最近的琐事已经够多,但原计划中绝不包括半夜来派出所接人! 强哥:“……噗。”这比喻真绝了。 小助理偷笑几声,觉得其实自家老板还是挺关心安德森先生的,就出声安慰道:“其实凤总您不用担心,安德森先生是外国人,总能受到点优待的,这会儿您又带了律师,吃不了亏。” 凤鸣微愕,“为什么这么说?” 小助理笑了笑,“嗯,您一直没注意过吗?其实网上挺多报道的,最常见的就是假如大家都丢了东西,比如说自行车啊手机啊包啊之类的,不管大件小件的,如果是咱们华国自己的公民丢了,基本上就找不着了,但如果是个外国人报案,基本上几个小时内就能给你原物奉还。更何况还是这种会影响城市形象的事……”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语气中带着些嘲讽,又十分无奈。 凤鸣确实没有在意过这些,听后反而越发不解,“一国存在的价值,难道不在于强大之后能够更好地保护本国公民吗?为什么又有这种什么外国人优待?简直不可理喻。” 怎么听上去反而是让祖国努力强大,强大之后去保护那些外国人呢?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她也曾是一国之主,自然知道政治这潭浑水不好淌,在许多时候,为了维护更多人的利益,他们不得不忍痛割舍和牺牲一小部分人的权益,然后背负骂名。 可那都是大面上的,根本与助理口中所说的芝麻绿豆小事儿不挂钩! “还有更荒唐的呢,有时候在网上买个什么东西,想退货的时候遇到霸王条款,咱们就退不了,可一说是外国人,立马儿办了!”小助理耸耸肩,“具体他们怎么想的,这咱们就不知道了。” 凤鸣沉默片刻,下意识去看强哥,强哥苦笑一声,到底是点了头。 “虽然不能说是全部,但比例确实很高。” 这回凤鸣彻底沉默了。 原本她是考虑到安德森这次只是一个人过来的,而且身份又比较特殊,大半夜的遇上这种事难免麻烦。若是再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细节问题也能有个章程,所以带了律师,也好有备无患,大家都省些力气。 可是现在听了小助理说的话之后,凤鸣忽然觉得性质陡然变了味儿…… 一小时后,凤鸣带人抵达派出所时,著名国际友人安德森先生依旧衣冠楚楚,名贵的衣服上没有一条多余的褶皱,鲜亮耀眼到如同刚走下t台的绝世男模,完全没有想象中被打劫和敲诈勒索的狼狈。 此刻他正一派安静恬淡的翘着二郎腿看报纸,抓紧时间了解华国民生,时不时还跟过来添水的女/警温柔微笑,颔首说谢谢,非常的岁月静好,没有半点预估的剑拔弩张。 在意大利家喻户晓的安德森先生放到华国也不是无名之辈,等出警民警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后也觉得头皮发麻,活像手里抱了个烧的guntang的刺猬:光是外国人就够麻烦的了,一不小心就是国际问题,这特么偏偏还是外国祖宗。 一位正在与华国知名龙头企业开展跨国商业合作的外国祖宗,那必须得所长他老人家亲自出马。 接到求救电话的时候,苦逼的所长正在家辅导小学三年级的儿子写语文作业,中间数度血压飙升怀疑人生,偏偏又打不得骂不得…… 他都没来得及感谢同僚们解救他于水火之中,转头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推到另一个更深更大的坑里去,里面熊熊燃烧烈火灼心…… 你说你要是被偷东西了,那简单,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分分钟给你找回来,锦旗都不带收你的,还能顺利混个热搜。但这都涉及到敲诈勒索和人身威胁上了,性质明显不一样了啊! 合着这帮孙子不是救人,而是生怕他死得不够快。 反正听说凤鸣来了,他都不知道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冲出去,戴帽子之前本能的撸了撸头发,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没什么可撸的了。 问世间何为残酷,直叫人脑门儿锃亮。 看到凤鸣的瞬间,安德森就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交际鬼才:“你来啦,真是打扰了,辛苦你跑一趟。对了,我来为你介绍,这是刘所长,这是赵队长,今晚多亏他们出警及时,行动有力。” 凤鸣:“……” 你是不是还挺如鱼得水了? 凤鸣嗤笑一声,先跟刘所长他们握手,“您好,我是凤鸣,大体情况我已经在电话里了解了,非常感谢。安德森先生这次过来的性质比较特殊,因为涉及到某些商业机密,希望刘所长体谅,尽量低调处理。有什么我能从旁协助的,您不必有所顾忌,凤氏集团一定全力协助。” 与其实话实说是因私出行,留下无数后患,倒不如换个说法减少麻烦。 她的态度十分诚恳,半点没有兴师问罪或是借题发挥的意思,刘所长他们一直悬着的心先就放下来,笑容也真挚了,“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这事儿也确实是咱们这边管理不到位,叫国际友人亲身经历这些,唉,真是惭愧,还麻烦您亲自走一趟。” 这事儿能压下去自然好,不然这年末再爆出来黑车的新闻,对他们也是个压力。 握完手之后,刘所长又正色道:“涉事司机已经带回来了,两位放心,绝对严肃处理,该罚款罚款,该拘留拘留,该吊销驾照就吊销驾照,绝不姑息。当然了,在这里我还要代表咱们当地跟安德森先生说句对不起,也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到他对咱们华国的印象,不管是民间还是商界,以后整体环境绝对会越来越好的。” 凤鸣一开口,安德森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当即从善如流的跟刘所长握了手,非常善解人意的说:“摊子大了,确实不好管,这个我理解。事情解决就好,大家也辛苦了。” 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隐晦的表示海外的混乱情况同样不容乐观,作为一个常年往来于意大利和美国的商人,他在处理类似情况时早已驾轻就熟,所以才如此处变不惊…… 从一开始报警到现在,安德森先生自始至终笑的都是那么绅士优雅又养眼,没有一秒钟失态,以至于在场众人忽然就理解他为什么那么风流却依旧受欢迎了: 长相英俊、事业成功,难得竟还公私分明、知道体谅人,这样的人不受欢迎简直没天理! 谁都没想到这事儿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竟然解决的这么畅快。难得遇上这么通情达理的,累了一年的刘所长都快感动哭了,叹的气都是那么百感交集。 凤鸣就把带来的方律师放出去,协助派出所这边处理收尾工作:毕竟论起应对无孔不入的媒体和狗仔,方律师明显专业很多。 临走前,凤鸣甚至还让小助理替派出所所有值班人员叫了外卖宵夜。 她也曾亲自去边疆慰问戍边将士们,微服私访体察底层官员的日常,知道基层工作确实不好做,一线人员总是很辛苦的,就算有问题,也不能迁怒到他们身上。 刘所长他们收到餐厅工作人员亲自送来的外卖时都懵了,“谁点的外卖?” 一群值班的都呼啦啦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没啊。” “呵,好家伙,这么多,谁这么大手笔?” “都快累死了,哪儿有工夫点外卖。” 有人眼尖,一眼认出来外卖包装,“这可不是一般外卖啊,好像这家餐厅特好吃,这么多少说也得几千块。” 他们累死累活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劫后余生请客也没这么大方的,还过不过日子了? 有个女/警笑道:“是不是安德森?我觉得他挺体贴的。” 、 众人哄笑,“你快算了吧,他一在机场就能给人宰了的外国人去哪儿定外卖?汉语都不会说,能看懂app?” “那肯定是凤总啊!”小队长一锤定音。 众人全票通过。 按道理说,他们确实不该要群众的东西,可送外卖的工作人员拒绝透露订餐人的任何信息,又说他们家质量把关特别严格,食品类一旦出门绝不可能回收,然后就拿着签单潇潇洒洒的走了。 到了这份儿上,好像不吃都对不起人家的心意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说老实话,因为这事儿涉及到两尊大佛,凤鸣来之前大家都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谁知…… “没的说,凤总办事儿忒地道了!” “就是,这回咱亲身经历过,也算明白了,旁的不说,这为人处世确实够意思。” “唉,理解万岁!” “关键是这份体谅!你们说咱们天天累死累活图啥?一个不小心把命都丢了,才挣几个钱?图的不就是份踏实心安吗?可能有几个这么想的?” 这话算是说到大家心里去了,一个个都跟着点头。 当事人安德森先生就不说了,一点儿也没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就要求特别待遇,坐在塑料小板凳上还自始至终都笑眯眯的,没有半句怨言。凤总更别提,人家直接连善后都自己做了…… “还说呢,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才刚那个女/警忍不住抱怨道,“去年棒子国那边有个什么男团过来搂钱,大半夜偷偷跑去酒吧,瞎胡乱勾搭女孩子,结果乱的差点出不来。咱们的人组成人墙给他们抢出来,多少同志都给那些粉丝挠的流血了,说什么了吗?有个实习的小姑娘才二十呢,到现在下巴上还能看见疤!他们倒好,一个个挂着张臭脸,都他妈一条流水线整出来的,蹲这儿我都分不出谁是谁!那人模狗样的经纪人来了之后叽里呱啦一通鸟语,还有脸抱怨……” 值夜班,也没人闲的没事儿过来盯梢、举报,刘所长也知道同志们心中积怨已久,合理吐槽更有助于增进内部团结和工作积极性,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群人就着外卖热情交流了整宿。 完事儿之后还都唏嘘呢,要是所有群众都跟凤总他们似的通情达理,那该多好啊! ************* 虽然事情的经过略有波折,派出所之旅更是纯属意外,但安德森先生表示结果实在好的出人意料: 他从容的跟来了甜心的私人住所! 然后一进门,他的心就被澎湃的狂喜席卷。 “哦,亲爱的,你可真是太贴心了,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脆弱,不过再经历了那样一番惊吓和波折之后,能有点甜甜的蛋糕来抚慰身心也不错。” 凤鸣:“……” 你咋这么会想?施舍给你片瓦遮身就不错了,还想什么有的没的。 她冷静的看了眼依旧矗立的三层蛋糕,对强哥一摆手,“顺便带走吧,随便怎么分了,别浪费就好。” 这体积庞大的蛋糕跟她预料中的精巧点心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只是小姑娘的心意难得,倒是不好当面回绝。 强哥一脸为难加崩溃挣扎,“老板,不是我偷懒,这大半夜的去哪儿分?再说了,为了保持身材,我和安娜姐都至少三年没碰过甜品了,您这不是坑我呢吗?” 凤鸣思索片刻,“送到总部去,给加班的人做福利。” 强哥眼睛一亮,“这个可以!” 几个人很快便将蛋糕推走,只剩下空气中淡淡的香甜。 安德森耸耸肩膀,倒没多少失望,转身去洗澡。 毕竟认识这么久了,他也早知道准备蛋糕这种事情完全不是凤鸣的风格…… 出来时,凤鸣正坐在壁炉旁边的沙发里看文件,一点儿都不在意后面的动静。 室内本就开着暖气,壁炉里又热乎乎的烧着,时不时发出细微的炸裂声。跳动的火光温柔投射在米色真皮沙发上,温暖的空气将桌边一大瓶鲜花的香味进一步催发开,凭空多了三分人气。 大约是因为在家,凤鸣周身冷硬的气场好似都被软化了些许,纤长的脖颈温柔包裹在驼色高领毛衣内,显出几分知性和温柔。 洁白的羊毛地毯踩上去柔软极了,像从天上落下的云彩,整只脚掌都好像要陷进去。 沐浴过后的安德森随意裹了浴袍,赤着两只脚向他的女神走去。 他的头发只是吹干了,并没有梳理,就这么乱而有型的炸着,此刻正随着他的走动在灯光下荡开一层层的波浪,如同黄昏时夕阳下那宛如洒了碎金的美丽海面。而金发后若隐若现的深邃蓝眼睛,又像极了海洋深处动人的珍珠。 他过去从后面环抱着她,微微扯下毛衣领,发出一声声带着点儿委屈的哼哼,鼻尖一下一下的往她后颈蹭着,还轻轻地试探性的用牙齿和嘴唇轻轻的磨咬,唇齿间喷洒出的热气尽数拍打在凤鸣细腻的肌肤上。 “外面好冷,但我期盼见到你的澎湃热情足以融化任何冰雪。现在你在我怀中,便好像信徒拥抱着上帝!之前付出的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凤鸣面上便忍不住荡开一丝笑意,挑着眉毛戏谑道:“你似乎也没付出什么代价。” 有日子不见,这人口吐蜜糖的本事显然更加炉火纯青了。 别人的情话总是rou麻,而他却仿佛在一本正经的朗诵情诗。 “来时我跟人学了一句中文,那人说我一定用得上。”安德森的下巴搁在凤鸣肩膀上,又用脸颊蹭她的,腰部带着两人微微晃动,一本正经的献宝。 凤鸣轻笑出声,对他的用心回了一个细腻缠绵的亲吻,“说来听听。” 安德森恋恋不舍的啄了啄她柔嫩温暖的唇瓣,清了清嗓子,非常认真的用奇怪的强调一字一顿的往外蹦:“我的鸡儿邦硬。” 凤鸣:“……嗯?” 安德森的眼神分外澄澈,好似白色沙滩后连接着的蔚蓝海水,里面满满的都是深情款款的……茫然。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凤鸣的迟疑,“呃,我是不是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