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毛骨悚然的观察力

    地下第三层的过道里，除开电梯和紧急出口的楼梯口的警卫，中间站了一圈人，大家都围着地上的死者。王磊在李丽和杨倩的搀扶下来到人群外围，他盯着里面的周卫国嗬嗬的发笑。赵华和毛强排开众人，毛强招手道，“王磊，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王磊眯着小眼睛，面带笑容，嘴里说出的话却与表情截然相反，“毛队，你还是让赵处长他们把我关回去吧？”

    杨倩对赵华耳语着，毛强皱起眉头，李丽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毛强摊开手，“赵处长，王磊就这脾气，这小子倔强得很，我是没有办法，你看怎么办？”

    赵华很无奈，周卫国是自己手下的干将，要是任由王磊当众扇脸，自己也面上无光。可要是不答应王磊的条件，今天迫上眉梢的案子又该怎么办？到时候自己挨处分都是小事，搞不好还位置不保。说起来赵华和何主任的想法是差不多的，关键时刻嘛，总得有人要做出牺牲。国安8局的外勤特工，那是必须要有为国捐躯的思想准备的，打打脸而已，多大个事情啊！再说了，还有一句不是很好听的话不是这样说的吗，“死道友不死贫道！”呵呵呵呵呵呵。

    赵华拉着周卫国走开几米，两人开始嘀嘀咕咕。赵华的神情越来越严厉，周卫国先是摇头，再是愤怒，最后是彻底一副爹死娘嫁人的表情。过了几分钟，周卫国走到王磊面前，闭上眼，面无表情的说道，“王磊，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不该出手打人，你想要打回来就打吧。”

    毛强几个愣住了，这是搞什么飞机啊？这个，这个，难道不是出卖战友吗？！唯有何主任在一旁波澜不惊，市局的人就是见识少，这很正常，真的很正常，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单位，国安8局出来的人啊！几耳光算什么，让吃子弹那也得眼都不眨的站在前面，还得讲究身姿挺拔、不动入松呢。

    王磊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卫国，又扫视了一圈众人各异的表情，拍拍周卫国的肩膀，说道，“老周啊，看在刚才你还记得先把我拖到墙角去藏起来的做法上面，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这次就算了吧，呵呵呵呵呵呵。”

    周卫国睁开眼，嘴角抽了抽，声音低得距离他不到半米远的王磊都差点听不清楚，“王磊，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毛强赶紧推着王磊，“快，王磊，去看看情况。抓紧时间，我们只有10个小时，这是关系到国家安全，不要大意了。”一句话的功夫，毛强把时间砍掉了一半。

    王磊蹲在死去的警卫身边，一边拉开死者的衣服观察，一边听吴明介绍初步尸检的结果。等吴明说完，杨倩和李丽又介绍了监控的情况，只是国安这边一直没有说出逃跑的疑犯的身份，不过大家都懂，也没有人不识好歹的去追问。

    王磊把死者翻了个身，端详着枪口，良久，问道，“是不是没有找到弹壳？”

    毛强在一旁回答道，“不仅是弹壳，连弹头都只找到一枚。这是贯穿伤，凶手连弹头都捡走了，只有墙上还有两个弹头撞击的印迹。我们捡到的这枚弹头是在屋里墙角处找到的，估计是凶手因为时间的关系来不及进去寻找落下的。”说着，毛强递给王磊一枚变形的、认不处初始形态的弹头。

    王磊站起身，食指和拇指细细的摩挲着弹头，“赵处长，从伤口来看，这应该是点223的枪伤，我相信把弹头拿回市局做化验也应该是这个结果。根据我的判断，这是由“灌木蛇”xm-15半自动步枪击发的。所以，持枪的人应该是境外过来的。”

    就算是8局的精英，赵华他们都只是隐约知道这种枪，别说其他人了，都晕了。大家想问，又觉得抹不下面子，说起来还是特工，枪支型号居然不熟悉，这不是让人笑话吗。倒是李丽很好奇的问了一句，“胖子，什么灌木蛇啊？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于是，王磊很无奈的，也很鄙视的给大家普及了一次枪械知识。xm-15步枪是美国缅因州的灌木蛇轻武器公司制造生产的,它有14种改装型号。例如：如果到时候抓到凶手，他说持有的枪的型号是xm-15a3m4。m4就表明它与美军现役装备的步枪非常相似，a3则表示步枪的手提枪柄可拆卸，以便安装望远瞄准具或电子瞄准具。

    这种枪重7.74磅、长约34.3/4英寸、口径点233、弹匣可装10发子弹，最大有效杀伤距离600米，它的射击精度完全符合杀手的要求。同时，通过加装望远瞄准具可以轻而易举地改善射击精度，子弹也很非常好匹配。

    “一句话总结，这种枪既可以近战，也适用于无差别狙击。现在明白了吧？所以我的意见是—凶手非常危险，来自境外。按照我国的情况，想要偷渡进来是很难的，我建议赵处长，你们立即查询一个星期内的入境人员资料和海关的一些需要冷藏、冷冻或者有大量水保存的食品或海鲜品、活鱼。这种枪应该只能夹杂在这些货物里面才有能运进来。凶手，凶手的特征...咳、咳、咳...”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王磊拍着胸口咳着嗽，李丽连忙扶住他。周卫国动作很迅速，一边开步一边对赵华说道，“赵处，我去调阅海关的资料。”

    重案队几人早已习惯了王磊敏锐的观察力，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赵华则是大喜，没想到王磊只是来看了几分钟，就辨别出枪支的来源、型号甚至入境渠道。

    王磊咳嗽了几声，直起腰，面对众人期盼的眼神，也不好拖延，只是心里的鄙视更加的加重了。你说国安的外勤，你训练的时候怎么也得熟悉国内外的枪支、车辆之类的东东吧。其实王磊这个想法倒是错了，他是玄幻小说看多了，特工不是万能的，只是说某一个人专注于某一个行业，那么他对这个行业会熟悉得多。其他的基础训练肯定是有的，但是世界上那么多的枪支不断的研发出来，要说到都熟悉那是不可能的。更多的对特工的要求是侧重于拿起任何型号的枪，都可以马上进行有精度的射击而已。没有人像他，去美国度蜜月都把林珑留在宾馆，自己跑去训练场玩枪，更不用说在美国留学那段时间，接触了无数的各种型号的*。

    王磊让吴明和毛强扶住死者，让死者站起来，然后望向赵华，“赵处长，你指出死者警戒时的站位。”赵华指挥着毛强和吴明，折腾了好几分钟，终于让死者站在了原本的位置。王磊面向死者，不断后退和挪移，手里比划着抱着一只枪的滑稽模样。

    退到侧对死者的一扇门的时候，王磊停下了脚步，顿顿足，“凶手就是在这里开的枪，这个，到时候可以做一个弹道实验补充一下，差不离的。”

    杨倩很不服气，问道，“王磊，你凭什么说凶手是站在你那个位置开的枪啊？你站在走廊尽头了，难道凶手抱着一只半自动步枪从警卫面前跑过去，警卫不闻不问吗？警卫有那么傻吗？”，杨倩的说法很有道理，包括李丽在内，众人皆是疑问的目光看向王磊。

    还是那个坏习惯，伸手揉乱了李丽的头发，王磊笑眯眯的回答道，“凶手傻不傻我不知道，不过你有点傻，这个我是知道的。”杨倩涨红了脸，差点跳起来，李丽扶着王磊，在一旁窃笑，这个死胖子，还是这副德行。

    王磊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动作，然后说道，“凶手开了三枪，全部击穿了死者的身体，所以距离不能过远，这一点吴明已经给你们解释过了。其中有一颗子弹是贯穿死者的身体射进了死者背后的房间里面，根据这个结论倒推弹道的话，凶手必须站在我这个位置，否则不可能有弹头飞得进那个房间。根据死者伤口的位置，加上枪支长度和持枪方式，可以判断处凶手应该是180厘米左右。这个高度的人在国内还是属于比较容易引起注视的，这一点可以调看办事处周围的监控试一试。”

    歇了一口气，王磊的笑容很神秘，非常神秘，“所以啊，凶手应该是背着一个包，估计应该是运动款的长包。”

    杨倩现在很理解周卫国为什么被王磊气得要打他，她也很想给这个死胖子几脚，“凭什么人家背包啊？人家穿风衣不成吗？”

    赵华看出杨倩的情绪有点不对头，拉了杨倩一把，“王磊，她不是故意的，你继续说。”

    王磊满脸的微笑让杨倩恨不得跳起来踹上他一个大脚印，“杨倩，呵呵呵呵，你以为是那些愚蠢的电视剧吗？穿风衣？呵呵呵呵呵。我之所以肯定凶手是背着一个包，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