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残疾纸片人治愈日记在线阅读 - 第1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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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好像瞒不下去了,礼物一人性化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是的,主人,你真是冰雪聪明、兰质蕙心、秀外慧中!”它企图用夸奖来弥补自己刚才的沉默不语,然后智脑开始理智分析。

    父亲每次来送东西都挑在了主人不在家的时间,每次都来去匆匆,还嘱咐过它不要暴露他的存在。而且他明明知道主人的住址,至今为止却从来没有和主人见过一面。

    智脑得出了答案,礼物一回答道:“制作者目前没有与您见面的意向。”

    制作者。

    是崽崽吗?

    ……他不想跟我见面?

    那只曾经黏在自己身边、几天不上游戏就黑化的崽没有和她见面的意向。

    盛着各味情绪的小小玻璃瓶被打翻,千愿安静下来,有些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礼物一还在看着她,几根机械手指忐忑不安地扭在一起,不知道自己的隐瞒会不会让主人感到生气。千愿将视线从它的身上移开,抱着那个纸箱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纸箱就放在她的身边,一条裙子漂亮的蕾丝花边虚虚搭在箱沿。

    那是一条天蓝色的裙子,裙摆上的白纱缀着碎花图案。

    她在外面其实不怎么穿蓝色这样清新亮丽的颜色,唯一的一条蓝色裙子就是那件穿了好多年的浅蓝色睡裙。

    ……浅蓝色睡裙。

    千愿想起来了,她那时第一次以自己的原本形象在游戏里出现,穿的就是那一条浅蓝色的睡裙。

    崽崽将初次真正见面时的那一条睡裙记到了现在,送给她满满一箱的蓝裙子。

    心中那五味杂陈的情绪更甚,千愿的眼睛都开始发酸。她揉了揉眼,一股冲动涌上心头。

    “礼物一。”她轻轻唤了一声,“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礼物一圆圆的眼睛眨巴了一下。

    第73章 “……崽。”

    礼物一不知道它的制作者是从哪里出现的。

    它知道自己曾经穿越过位面,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生机勃勃的国度。但它曾经的设想中,制作者应该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才对。

    不过制作者既然可以让它来到这颗星球上,他自己也能过来似乎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机器人仰着脑袋,圆圆头颅上作为眼睛的晶片闪着光。它看见自己的主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都开始泛红,白嫩的鼻尖上都出现了浅淡的红晕。

    它看过太多太多部电视剧了,还老是到菜市场上去买菜,和卖鱼卖rou的叔叔阿姨们打过不少交道。它对人类情绪的了解并不是仅仅停留在最浅层的分析上,还有一些更深的、机器人没法解释的东西。

    “……”

    礼物一犹豫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它不想骗主人,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顿了顿,在主人露出更难过的神色前赶紧开口:“但我可以帮助您,主人。”

    主人的眼眸中漏出点儿亮光,礼物一伸手擦了擦光洁的脑门:“父亲每天上午都会来取清洗好的保温饭盒。如果您早上不去工作,偷偷藏在家里,我就可以……我就可以骗他进来,与您见面。”

    企图欺骗制作者这件事情令礼物一非常心虚,但主人露出的神色将那点点儿心虚与愧疚全都淹没了——这不能怪礼物一是个偏心的机器人,它毕竟只在诞生之际见到过它的制作者,礼物一目前为止还很短暂的一生都是与主人一起度过的。

    小机器人从自己的活动日记中抹除了这段记录,搓了搓手,想起制作者被欺骗后可能会露出的冷酷神色,拟人化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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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船上的军人们这些天的斗志都很昂扬。

    经过这几周的高强度调查,他们撰写的蓝星观察日记已经有了足足几千多页。飞船的副指挥先生对这本书爱不释手,晚上睡觉前都要好好温习一番光脑上的电子版。

    “我昨天晚上梦见这本宝贵的资料被呈给了陛下,他对我们的成果表示十分喜悦。”

    副官在清晨上的会议上作总结词,注意到说起“做梦”时指挥官忽然看过来的目光,愈发慷慨激昂道:“这是一颗多么美丽的星球!土壤的纯净度比新月的任何角落都要优良。回去之后我一定要请示陛下与这颗星球进行农作物贸易,这儿的美食实在是令人流连忘返——”

    “说到美食,上校在这方面的知识比我更加丰富。上校,您有什么想发言的吗?”

    岑寒回过神来,左手手指不经意摩挲了下右手骨节,轻咳了声。

    “没有。”他说:“散会。”

    指挥官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大家都知道其实他才是最在意这次计划的那一个——

    从最开始主动研究并提供可跳跃坐标,到一日无数次千万陆地进行观察、忙碌到彻夜不归,甚至还有小道消息表示指挥官已经开始与蓝星人类有了更深的接触,每天都会用自己做的食物来向蓝星人表示友好。

    噢,据说军队中还有人偶然撞见指挥官学习蓝星的语言,学的还是“大学中文系”的课程。

    副官满脸恭敬地目送指挥官离开,没有人注意到他脸上那微不可察的不自然。直至岑寒上了飞行器,独处时紧绷的肩线才稍稍松了松。

    他挽起军装袖口,昨晚做的梦又控制不住地钻进脑海,岑寒有几分懊恼地按了按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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